殊易听说这事时正批着折子,一听是沈言之身边的春儿特地来禀告,便知是沈言之打的好算盘,不禁问,“他什么反应?”
谢全说,“自然气不过,据说一早去温德宫闹了一通,又被承欢公子气了回来,现在估计不好受着呢,皇上去看看吗?”
殊易似是笑了笑,“走吧,那就去看看”
谢全立即吩咐下面的人摆驾云起宫,却是担心温德宫的那位主子,忍不住道,“皇上,那承欢公子他……”
“承欢?怎么?”
“……仆多嘴”,其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沈言之为殊易铺就的一条好路,自然是心甘情愿……心甘情愿?谢全不明白了,这三年里,虽说日日夜夜未免言过其词,但殊易病卧时不分昼晚的贴身侍奉,变天时多余的提醒添衣,谢全都是看在眼里的。
真的,能心甘情愿吗?
谢全还没想明白,明黄色的仪仗已经停在了云起宫门口,跟着殊易走了进去,还未走到门口,便见从屋里倏然飞出来一个瓷碟,正好碎在殊易脚下。
谢全猛地上前,却被殊易拦了,一边负手走进屋一边道,“早晚被你砸个干净,这是什么毛病,不高兴了就砸东西?”
宁卿如闻声抬头,一见是殊易的那张脸,手上的瓶子就恨不得砸过去,可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咬着牙狠劲地敲在了桌子上,砰地一声响,犹如他们第一次见面那般。
“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个字,带着不小的怒气。
殊易笑盈盈地看着他,不仅没滚,而且坐到了他跟前,问,“那琴对你很重要?哪个小情人送给你的?”
宁卿如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重要如何不重要如何,若是寻常之物,难道就任由他抢走不成?!”
殊易轻笑一声,伸出手想揉一揉他的头,却被宁卿如躲开,瞬间收了笑意,堂堂九五之尊被人拒绝了,也不敢恼,悻悻地收了手。
恢复了泰然自若的样子,殊易说,“承欢他孩子心性,你还和他计较?吃软不吃硬的小家伙,耐着性子跟他要,也就给你了”
宁卿如冷哼一声,“仗着皇帝的势无法无天的人,我可不敢惹!”
“他是这么说的?”,殊易轻笑道,“那朕跟他要,他总会给?”
听罢,宁卿如斜着瞅了他一眼,冷淡里带了一丝期许,毕竟那是他母妃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一路上东搬西运才磕断了琴弦,本想宫里有好的琴匠帮忙修理,却没想到被沈言之这么轻易地夺了去。
总该拿回来,必须拿回来,即便只是个念想,却也能陪他度过一个个难熬的夜晚。
殊易看着他,声音极轻,“想要拿回来,不过是朕的一句话而已,可是朕想不想开口……”
“只要你求朕一句,哪怕一个字,朕就帮你拿回来”
宁卿如瞬间白了脸,眼睛里那本就不多的期许也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怎么可能说一个求字,生死都未怕过,他怎么会在殊易面前说一个求字。
这个求字一旦说出口,岂不是万劫不复。
可殊易仍在说,“一个字也好,只要你求朕,朕马上派人去,承欢是个爱糟蹋东西的,再晚一步,连朕都没办法保证会拿回来什么——”
“求?那你来求我!只要你求我,我就让你上了我!”,宁卿如急得连嘴唇都在颤抖,即便如此,依旧似从牙缝间挤出这一句话,带着十二分的冷意。
话音刚落,殊易霍然站起身,以凌厉之势只在一刹那便锁住了宁卿如的喉咙,好像稍一用力,便能了断了他性命。
殊易忍了太久了,在沈言之一遍一遍的劝谏下,忍了太久了。
这个自己想得到的人就在眼前,连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此时正痛苦地看着他,艰难地呼吸……
“你当你是什么,敢和朕这么说话?!”
语气里的危险意味太过明显,宁卿如甚至觉得殊易就想这么掐死他,可偏偏不如他的意,殊易只是勒住了脖颈,不轻不重的力气,却足以让他痛苦非常。
“你……你又当我是什么!”,说这一句话,几乎用尽宁卿如所有力气,他剧烈地咳嗽着,咳到眼睛里流出了泪,依然断断续续地刺激着殊易,“让我……让我求你?你……你这辈子都……休想!”
殊易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宁卿如终于说不出一个字来,头后仰着,偏偏能对上殊易的眼睛,眩晕着,恰好能听清他的每一言每一语。
殊易恶狠狠地说,“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宁卿如很想笑,他也不知他有没有笑出来,但眼神一定是嘲讽的傲然的。如果不是殊易掐着他的脖子,他一定会说,“我如何不信?”
或许真的怕掐死了他,殊易松开了手,看着宁卿如跌倒地上,一只手堪堪捂住脖颈剧烈地咳嗽着,声音尖厉难听,像要咳出血来。
但殊易的声音依旧不带丝毫感情,他蹲下身子,摸着宁卿如的鬓发,淡淡道,“你知道在这大梁谁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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