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堵过三环一段,前头的路变得顺畅。
阿星看了眼时间,“姐,到那儿估计要迟到了。”
“没事。”
严暖看着窗外,若无其事地应道。
不过是首映观礼,迟个十来分钟也没什么大事。
再说了,若不是她想着好聚好散,卖公司一个面子,这种全片只有一个镜头的电影首映她根本就不会去。
***
严暖到达首映观礼的放映厅时,电影已经放到她出场那个片段。
她穿一袭白色雪纺长裙站在海边,海风吹乱一头乌黑长发,清晨阳光温柔,海水泛起一片灵金色,摇摇晃晃漫过白皙的脚踝。
在电影镜头考验下,严暖的肌肤仍是通透冰白,没有瑕疵。
她垂眼,睫毛长长,根根分明,柔软地掩住眼底情绪,就连声音也很轻,短短五个字让人心头一颤——
“我们分手吧。”
说完这句话,镜头给了她的侧脸五秒特写,而后切到男主视角,最后慢慢拉远成全景,成为一片模糊的回忆。
这是她在这部电影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现。
特别出演男主的前女友,大部分时间活在男主的记忆与描述里,海边分手是唯一一场戏。
细细算来,类似这般初恋、白月光的角色,她演过十来个了。
严暖静静站在角落里,直到看完这一段,才坐回自己位置。
落座后,她望向屏幕,神色恬淡,表面上是在继续欣赏男女主的对手戏,心里却想着:这剧别的不行,灯光师和服化倒还有点水平,值得加鸡腿。
演技什么的太玄学了,她比较肤浅,就喜欢简单粗暴的美美美,恰好这部电影里,自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冒着仙气。
不过,严暖向来只欣赏自己的美颜盛世,对于男女主,实在提不起兴趣,况且这还是做作的爱情片,看了一会儿,她有点困。
可公众场合昏昏欲睡的样子被拍到,到底不大好,她只能打起精神,摆出认真观影的模样。
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右边空位有人落座。
严暖下意识偏头,一只骨架偏大的手进入视野,拿起矿泉水瓶。
放映厅内光线昏暗,严暖用眼角余光打量对方。
这个男人…不,应该说这个男生有点好看啊。
他穿一件黑色英文字母T恤,左手手腕戴一块电子表,手背隐约可见青色血管。
严暖看着他微仰起头喝水,喉结上下滚动,有些出神。
很奇怪,他的座位没有贴名字,坐在这里,大概不是粉丝了,看他大学生打扮的样子,难道是哪个公司新签的艺人吗?
等她回神时,男生已经喝完水,正打算把瓶子放回原位。他略略偏头,严暖注意到,他的唇色很淡,只是被水沾湿,泛了些许水光。
好像下一秒对方就会回看,严暖很快便收回打量的目光,默默盯着右手边空了半截的矿泉水瓶。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的视线一转,不经意间看到,男生右手边分明还立着一瓶未开封的水。
而此时男生想用右手支头,放下手肘前,显然也发现了。
不期然,两人四目相对。
他有浅浅的,柔软的刘海,目光却是不柔和的冷淡。
在昏暗的屏幕微光下,他整个人好像要与周身黑暗融为一体。
是男生先抽回视线,默不作声地,将两瓶水换了个位置,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是,那一瓶她喝过一小口了呀。
严暖也默默转了目光,看向大屏幕。
电影正演到男女主接吻,缠绵的,互咬唇瓣的吻。
明明也拍过很多场吻戏,不是小萌新了,可刚刚的间接KISS,却让一向觉得自己性冷淡的严暖心里掠过一阵类似害羞的情绪。
最后几分钟观影。
她只记得右侧男生偶尔的小动作,还有浅淡的,像是芝士海盐的味道,甜甜的,又有点咸。
整个工作室只运营她一个人,团队也都是她自己挑的,如今约满,她要带着工作室去新公司,自然得把挂靠在和耀下面的团队合约一并签走。
和耀也不是没留过她,今时今日,严暖这四小花旦的头把交椅可是坐得稳稳当当的,光是她一个人能带来的资源就占了和耀半壁江山。
来挖人的公司数不胜数,身为老东家的和耀也是开出了极其优渥的条件希望与她续约。
可奈何严暖此次转向悦动传媒,那是要去当未来老板娘的,谁也拦不住。
而且,悦动传媒的规模非和耀可比,人家的对外简介上写着的是“中国大陆最具知名度最具影响力的综合性娱乐集团”,星光璀璨,嚣张且有资本。
和耀得罪不起悦动,也得罪不起悦动未来老板娘严暖,能选择的,也就只有好聚好散了。
***
此刻,别人眼里即将嫁入豪门的严暖拍完ALAN封面,就在后台给她的豪门未婚夫沈思耀打电话。
可电话打了好几个,一直提示无法接通。
她轻蹙眉头。
沈思耀这是什么情况,两三天都没个信,难道又和杨萧奇出去玩了?
都快结婚了,这两个人能不能低调两天……
严暖揉了揉太阳穴,打算趁着今日有空,买点东西去探望一下未来公公婆婆。
哪知刚离开ALAN,她就接到一个来自雍城的陌生电话。
视线微凝,她按下接听。
“喂,严…暖吗?”
“你是……”
电话那头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心下安定,“噢,我是常安,换了个手机号码,不好意思啊。”
严暖愣了一愣,“常队?”
“对对,是我,是这样严暖,那个案子啊,有眉目了。”
她握住电话的手微微一紧。
那个案子,有眉目了?
“之前京里出了个人口拐卖的大案子啊,不是还跟那个什么明星有关么,一前一后查下来,揪出个大网,从上至下抓了个遍,咱们雍城也端出个窝点,抓了几个本地人贩子在局子里呢。”
常安一边抽烟一边跟她讲话,这厢顿了顿,吸了一口,又继续说,“其中有一个五十来岁了,这些年断断续续拐了十来口人,他录口供一交代,那可是从二十年前就交代起,也是亏心事做多了,那些个孩子的样子他个个记得清楚,我听着他交代的那个小女娃娃,很有可能是严家那个,我……”
后面的话,严暖再没听清楚,她的耳边只回响着常安那句:他交代的那个小女娃娃,很有可能是严家那个。
“严暖?喂?你还在听吗?”
电话那头的常安自说自话半天,都没听到任何回响,还以为她有事没在听电话。
严暖终于被拉回神,“我在,常队。”
“我今晚就回雍城,这件事,我们见面谈吧,谢谢你。”
“哎,什么谢不谢的,那行,等你回来我详细跟你说说。”
挂断电话,严暖直接跟阿星交代,“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行程往后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