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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替我和魏公子说一声谢谢…还有对不起。”
话毕, 她就便感觉头顶上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力度, 那是他的手, 不轻不重的放在了她的发顶, 有些凉意顺着他的手心传到了她的大脑, 让她的心也渐渐的冷静下来。
“云意,我不怕你给我添麻烦, 我只怕哪天解决不了你闯的祸。”
说完, 他就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了, 她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虽然偶有孩子气,但大多数时候就是知轻重, 明事理的。
“我送你去五公主那边”
头顶的力道消失了,她的心却有些空,依然低着头, 看着他脚上的青云靴在地上画了个圈, 随着他往外走。
“魏颐言…为什么偏偏是我?”
听着她的问题,他的足下一顿,低头向她看去的瞬间就看见她抿着唇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模样,这倒是她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看着他。
“我…也是不知。”
说完,他就低眉浅笑了起来。
一起没有静下来看过他, 今天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笑容,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时间忘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也忘了曾经自己有多不想看见他,有多想除之而后快。
“云意,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三年时间…是我给你和秦家的期限,若是不成…你就该随我姓。”
他的话把她刚才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停下步子用更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这个约定…于你而言,根本毫无益处。”
这大概是她听过的最不公平的约定,三年时间,她可以想方设法的除掉他,而他却不得对她和秦家出手。
“云意,你不是我,你怎知我没有得到益处?”
这句话不知不觉就让她想起了庄子和梁惠王的对话。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子非吾,焉知吾不知鱼之乐。
然,她却不敢引用那后半句去回他,因为她真的不知道他所想、所图究竟是什么。
“魏颐言…就算你赢了,我也不一定可以跟你姓。”
一次想不明白,不代表两次也想不明白,随他姓…不就是在说: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吗?
“你别忘了,我姓云…你姓魏,我们之间怕是不大可能。”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你只需要好好活着,三年之后一切皆有结果。”
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她忍不住微微摇头,似是在笑话他的狂妄。
他虽看见了,却也没有说她什么,如果她只是平民百姓,那确实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既然他已经相中她了,那别人若是敢伸手,他必然会挥刀而向,无论那个人是谁。
把云意送到云笙的身边,魏颐言就离开了国子监回国公府。
一下午,云意都乖巧的坐在云笙身边,安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书,其实…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安静的外壳之下,是一个处于混沌状态的她,脑子里想起了许多人,许多事。
即使到现在,她依然对魏颐言没什么好感,甚至还不如魏扶舟更让她在意,从她睁开眼睛起,她就知道那些过去的不论她愿不愿意放下,也早都变成了过去。
上辈子她生活在一个平等、自由的社会里,而现在…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一旦她不努力保护自己,就随时会变成别人的垫脚石。
她的目标一直很简单,让她在乎的人能好好活着,她可以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哪怕是去当一个乡野郎中也好过这样整日算计的活着。
一直到回宫,她都安静的如一潭死水,这让云笙有些担心。
“意儿,你可是哪里不适?”
云意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云笙担忧的眼神,她会心一笑。
“皇姐,我无事。”
“你若是不开心了,就对我说,可别把什么都憋在心里。”
云意伸手勾住了云笙的手臂,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云笙的肩膀上,叹了口气笑着说:“皇姐,意儿有你这样一个姐姐,此生无憾。”
被云意的话语触动了,云笙抬手拿帕子给云意揩了揩脸颊上的香汗。
“有你这个妹妹,我亦是很知足。”
世界那么大,我们却刚刚好成为了一家人,在这个寒凉的后宫里…亲情有时太廉价,有时却又那么奢侈。
……
魏国公府,听说魏扶舟受了伤,二房这边的乱了。
虽已经有太医看过伤,服了药,魏夫人却仍是不放心,又差人去寻了大夫。
在那边下人给魏扶舟更衣时,魏夫人把自己的儿子叫到了外间。
“扶舟的伤是怎么回事?国子监怎么会有蛇?是有人要谋害他不成?”
见母亲又开始蹙眉,魏颐言上前宽慰说:“扶舟只是国公府的一个庶子,怎么会有人故意加害于他。母亲不要乱了阵脚,今日之事真的只是意外,且若是真有人想加害于他,怎么会只用一条无毒的蛇?”
听儿子这么一说,魏夫人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也把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看着比自己还略高出一头的儿子,魏夫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家儿子太懂事,对于这个庶弟向来都是情同手足,不像大房那边,嫡庶之间仿佛是水于火那样不相容。
“子瞻,你也快十七岁了,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看着母亲嘴角的笑容,魏颐言莫名的有些不安,这个时候问他有什么打算…怕不是什么好事,果真不出他所料,下一秒就听见母亲给自己砸了个响雷。
“你的表妹…楠竹现在也有十四岁了,再过个一年半载也就行及笄礼了,到时候……”
然,魏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魏颐言打断了。
魏颐言突然弯腰伸手捂住腹部,一脸痛苦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声音里带着几分十万火急的感觉。
“母亲,孩儿突感腹部不适,先容许儿子去一下茅房。”
说完,一溜烟跑了,千算万算,他竟然算漏了自己的母亲会在这种时候提起他的婚事,一想到之后可能会出现的麻烦,他就觉得有几分暴躁。
知道他不是真的想去茅房却也没有办法拦下他,虽有点无奈却也没有计较,叹了口气后,魏夫人就开始计划着什么时候带儿子去孔家看看,就算不能直接定下来,也要给两个孩子一个相处的机会。
魏一宁看着前面脚下生风的主子有些吃力的抬手摸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心想:少爷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这么急?
一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儿里魏颐言才敢放缓自己的步子,头也不回的吩咐身后的人说:“去打听一下孔家的几个嫡女”
魏一宁脚步一顿,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主子的命令。孔家…有什么好打听的?还是打听嫡女。
“少爷?”
听着魏一宁声音透露出的不确定,魏颐言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慌乱的过头了,原来乱阵脚的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他。
稳住心神,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重新下达了更清晰的指令。
“打听一下孔家嫡女,十一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都有几人?平日里都和哪家的小姐有接触?可曾有过婚约?对哪家公子有了思慕之心?或是都有哪些公子哥儿思慕她们。”
他绝不能让别人在自己的计划里横叉一杠,哪怕那个人是他的母亲,要嫁人…皇城里的适婚男青年那么多,不缺他一个魏颐言不是?
“今儿是我第一次与人动手,又这一词……从何而来啊?”
主动跳过自己口误的那一部分,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传授经验,“打架这种事,如若不能一击毙命,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云颢嫌弃拿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肉手,“你可是认为我还不如你?”这么简单的道理,何须她来教。
“额……”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额角,想了想还是又拐回之前的问题,“皇兄……找你麻烦了?”
国子监里虽说都是公子哥儿,除非是疯了,否则也不会有纨绔子弟主动找皇室子弟的麻烦,皇室的人就算再不得宠,那毕竟也是天家的,是君。
见云颢没有吭声,表情似乎还有些恼怒,云意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是故意找茬儿?”
“嗯”
云意看了看周围的宫人,都是自己人,所以点点头说:“是因为墨妃娘娘最近得宠,导致贵妃娘娘那边着急了吗?”
“大抵是吧,近日宫里宫外都有传言说墨妃要成为下一个景贵妃,许是这样……让他们慌了神。”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云意瘪了瘪嘴,心中虽然很想找机会恁死景贵妃那一家子,但是也知道那是纸上谈兵,只是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是说说。
“母妃让我来打探情况,我该怎么向她回话呢?”
云颢也随她端起了茶杯,抿下一口参茶,淡淡的说:“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被他见死不救的话气的云意差点没把嘴里的参茶全喷出去,好不容易顺了气儿,还没开口,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放下杯子起身往外走。
她急急忙忙放下杯子跟上去,“皇兄,去哪里?”
云颢一边继续往外走,一边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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