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了。
出了安襄离的院子,我特意又绕到樱落的院子,就想远远的看她一眼就走。结果还未到院子,就看到一个人影飞快的闪了过去,我顺着影子消失的方向走了两步,竟还在地上看到了几滴污血。
我用土把污血盖住,提气跳到那人影闪进的房间上,掀开瓦片往里看。
好奇心总有一天会害死我。
那是樱落的书房,里面摆着几件雅致的墨宝书画,还有一柄古琴。樱落还是像昨晚一样坐在主位上,地上跪着一个还喘着大气的人。
跪在地上的人肩膀上受了重伤,污血不断从他身上滴下来。樱落就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优雅的喝着香茶。
半晌,才温和的问道:“你知道的,我可不想听坏消息。”
跪在地上的人身子一颤,隔着屋顶我都能感受到他头皮一麻。这人磕了头,结结巴巴的说道:“主子,属下们砍了她三刀,属下们尽力了……”
樱落闻言轻轻笑了起来:“也就是说没完成任务?”
不知樱落这句话到底有什么威慑力,竟吓得这武功不俗的人面色苍白冷汗直流:“虽没有砍到致命处,可属下们在刀柄上涂了□□,这□□世间几乎无人可解,所以……”
“也就是她此刻还没死?”
跪在地上的人不断的磕头。
樱落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扭动了一下书架上的玉如意,接着咯噔一声轻响,书架转开,露出一个黑咕隆咚的洞。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再给属下一个机会罢,再给属下一个机会罢。”那人目光中有深深的恐惧,似乎看到了比死更可怕的东西。
樱落也不强人所难的将他推进去,而是优哉游哉的摆弄着狼毫笔:“阿寻,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你应该清楚罢。我派你找公主你找不到,派你去杀人你也杀不了,你说,我还留着你做什么啊?”
“主子,主子,公主虽然吃了那东西,可是她的武功并没有忘记啊,属下跟了她一路,走到澄县却将她弄丢了。想来公主若发现了我存心躲我,也是可能的。求主子饶命,属下跟了主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
“你真的很吵啊,”樱落不待他说完就将毛笔扔在了他的脸上,墨汁溅了那人一脸,与他苍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去罢,快去,你知道规矩的。”樱落好言相劝。
那人想来知道自己确实躲不过了,只得磕了头,缓缓道:“还、还请主子放过阿穆,他、他还小……”
随后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绝望的走入了那个冒着寒气的洞口。
他去了哪里,会经受什么,便不再是我能知晓的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的侯爷府,怎么找到的京轩坊和书社,也不知是怎么买的胭脂水粉和武侠小说,只知道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我已换了干净的宫装跟安襄离坐在去皇宫的马车上。
今日十五,皇亲国戚依和辅政大臣依照祖例是要去宫中赴宴的。
安襄离问了我好多遍怎么了,我只勉强笑着说因为要去宫中,所以心里紧张。安襄离嘲笑了我没见过世面,又从食盒里去取出点心来给我吃。
我捏着点心放入口中,第一次觉得食之无味。
入了宫,所以的家眷都需得下马车步行而去。我扶着安襄离,跟着前面的夫人走着。宫中有规矩,女眷入宫是不能抬头张望的。可我还是没忍住,悄悄抬头望向女眷最前方阶最高的那个人。
她还是眉目温情进退得宜的模样,那眼角含着的柔光怎么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可是。
我无法否认。
我似乎不了解这个人,似乎一点都不了解她。
到了宴会宫殿,安襄离等小姐夫人依照品阶高低坐好,等着宫中最大的那几位到来开席。
安襄离与别的小姐夫人都不熟悉,又无聊的很,于是只得与我没话找话的聊天。
瞎扯了两句,安襄离突然指着外面的月亮说道:“长流你看,外面的月亮圆的吓人。”
我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月圆如珠,夜色深沉。
月光锐利的寒光下若隐若现着藏着一层红雾。。
一种不好的感觉从我心底蔓延上来。
宫外突然有人踉踉跄跄的闯入殿中,带着哭腔说道。
“不好了,不好了。符泠将军受了重伤,怕是……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