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醒了, 公主醒了。”
耳畔是宫人惊喜的声音。
我睁着眼, 眼前的景物缓缓聚焦在一起, 淡黄色的帐子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的来回缩放。眼前所见的所有一切都带着一层虚影,重重叠叠的交叉在一起。
随后床边一软, 我就被太后从床榻上捞到了怀中。老人家许是熬了好几日,白发更多了, 就连平时威严的样子也□□劳抹了去。
“阿流, 你可算醒了, 你若就此不中用了,祖母也不必活了!”
宫人忙上前劝道:“太后注意身子,且殿下刚醒, 还是不要将她抱的太紧的好。”
太后这才将我松开, 立即又有宫人从我身后垫了几个软枕, 方便我倚靠在上面。
我勉强喝了几口水,忍住喉咙里传来的阵阵干疼,问道:“我昏了几个时辰了?”
太后闻言又要抹眼泪。
宫人道:“殿下,您哪里是昏了几个时辰,你已昏了十几日了,后日便是十五了。”
“十几日?这么久?”我竟然没赶上过年?生气。
太后道:“御医院那群废物,查了查去也说不出你究竟为何迟迟不醒,后来还是意远着白大夫来帮你看了看, 又给你为了些药, 这你才醒了。”
百事通来看我了?那他是不是又给我扎针了?
我想起那些像筷子一样粗细的银针就不寒而栗, 忙起身检查了几下身体,总算除了手臂上有几处擦伤外,并没有明显的被残害的痕迹。
“白大夫怎么说?”
太后道:“说你被梦魇住了。”
梦魇。
梦……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昏迷前最后看到的一幕仿佛又出现了眼前。
那个无比温柔的人,怅然的望着我说。
“轻瑠,你可真是害苦了我。”
我突然吼道:“桑姝雅,我错了!我赎罪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太后及宫人被我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了一大跳,见我还有对着空气拳打脚踢的趋势,也不怕被我打伤,忙上前将我搂在怀里:“我的宝贝孙女,你这是怎么了?”
“抄家,抄家!斩了,都给本宫斩了!”我青筋暴起,一下一下用力捶着床榻。
“公主?”宫人跪了一片,为首的宫女趴在地上吓得话都说不利落:“抄……抄谁的……谁的家?”
我仍瞪着空气中,嘶哑的喊道:“你那父亲屡次三番对我不敬,我忍了。你的族亲跋扈枉法,我忍了。你死了还要勾着符泠的神思我也忍了。但是你怎么能、怎么能还来找我?”
“阿流!”太后一掌扇在我的脸上,我的头被大力带的歪去一边,眼前虚影顿失,我抬眸,见太后焦急担忧的神色和跪了一地的宫人,突然觉得委屈至极。
“皇祖母,”我大声哭了出来,嘶哑着,压抑着大哭出来:“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抄家!我要灭他九族!”
***
安定侯府书房。
安定侯爷笑道:“却没想到这次行动如此成功,听说那两位还没醒过来。尤其是符家那个,碍手碍脚了那么多年,总算要拔掉了。行祯,这次都是你的功劳。”
南行祯一笑,眉眼潋滟,唇齿有泽,只是脸颊上那道凶恶的疤痕让人触目惊心。
“舅舅过奖了,行祯不过是部署了一下,最重要的还得二妹妹里应外合做得好。”说着便要拍安云落的手。
安云落不动声色的避开,声音平淡且没有起伏:“还是表哥运筹帷幄的妥当,身在瑠国多年竟对京城各条道路这么熟悉,云落实在佩服。”
安定侯爷不赞同的看了安云落一眼:“落儿,怎么跟你行祯表哥说话呢。”
南行祯低头笑道:“无妨,行祯素知妹妹与阿流关系亲近,定是见如今阿流受伤昏迷,心中多有不忍罢。”
安云落冷冷的看着这个所谓的表哥,若她会武功或是留着长指甲,定会一把将这个恶心鬼的脸抓破。
“父亲,你说过此次行动意在符泠,为何当日的冷箭却箭箭射向公主?”
安定侯爷看向南行祯。南行祯不甚在意道:“弓箭手都是外乡人,哪里认得了那么多人,当日人多眼杂的,一时认错了也是有的。”
安云落气息一哽,不再讲话,事实上,她不管站在谁的角度上,此刻都没有资格讲话。
这个局很大,很早以前就铺展开了。
而她,最开始就站错了队伍。
之后走的每一步,即使都是错的,也都回不了头了。
“侯爷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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