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大抵真来过几次,对梨园内路径颇为熟悉,钱老板方引着我们去了阁楼下,我便自己熟门熟路的登上了阁楼,寻到看戏最舒服的位置上坐下。
安襄离见我来了,抱着小红挪到我身边。
魏子明见到女儿总算高兴起来,忙将她抱过来,小红睡眼惺忪,大眼睛看看我们又看看周围的场景,突然咧嘴笑了出来。
我对魏子明说:“你女儿喜欢这里。”
魏子明不乐意:“喜欢也不能再来了,这里三教九流龙蛇混杂,把我红教坏了怎么办。”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小红啪的一巴掌拍在魏子明的嘴巴上,还哼哼的说着什么,似乎在跟她爹顶嘴。
我替小红把话翻译过来:“红小姐让你注意言辞,要不然她赐你一尿。”
魏子明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跟你们闹了,快看戏罢。”
接着看戏。
戏台上,正巧换了一个场景。
那是一个阴暗的地牢,牢中只点了几根蜡烛,火光摇曳,照的站在牢中央那个穿着锦衣华服的人脸颊阴晴不定。
一个白衣女子跪在地上轻轻啜泣着,这女子面容如画,眉目温柔,让人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来。
穿着锦衣华服的人缓缓走过去,捏住她的脸,冷笑道:“你哭什么?你勾了我的人,还有脸在我面前哭?”
白衣女子嘤嘤道:“我并没有勾引她,我只是、我只是……”
华服之人将她推到一边,拍了拍手。
几个凶恶的奴役押着一个黑衣女子走了上来。
看到这儿。
我表示:“……”
为什么这个场景如此熟悉呢,感觉接下来的每句话都能替戏台上的戏子唱念下去呢。
戏台上华服之人捏着黑衣女子的下巴说——
“恨我啊?你又能怎样?她势必要死的。”
我面无表情的同她一起将这句话念了出来。
魏子明:“???”
安襄离:“???”
红小姐伸出小胖手:“姑……姑……抱……”
戏台上华服之人松开手,走到白衣女子身前,命令奴役——
“打,狠狠地打。”
我又面无表情的同她一起将这话念了出来。
魏子明&安襄离:“……”
红小姐挥了挥小拳头:“打……打……”
奴役得令,拿起铁棍狠狠地向白衣女子打去。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女子再也没有力气动弹,直到她全身血肉模糊。
魏子明啧啧出奇:“这血浆做的还挺逼真。”
戏台上那黑衣女子拼命的挣脱锁链,喉间发出阵阵愤怒的吼声。
华服之人弯腰捡起一个铁钩,掀开这人的衣襟,抚摸着她白皙俊秀的锁骨,说道——
“其实你不该恨我的,我那么的喜欢你。”
我第三次同戏子一起说出台词。
魏子明实在忍不住:“你有病啊?你这么能你上去演呗!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看个戏?”
安襄离更生气:“我们之间出了一个叛徒,她早就看过这出戏,现在时刻都在给我剧透。”
我:“……”
小红原本在笑,可等到戏台上的人将铁钩穿入黑衣人肩胛的时候,小红却突然瘪了瘪嘴,委屈的掉了眼泪。
这是一种无声的哭泣。
心疼的哭泣。
懊悔的哭泣。
魏子明心疼的要将她抱走,可小红却紧紧地抱着我的脖子,小身子缩在我怀中,不断的掉眼泪。
看着小红落泪的样子,我心口像是被人狠狠一撕,难受到了极点。
当年。
好像就是在这里。
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忍不住压抑许久的泪水,放声大哭道:“说好的,不过是演戏罢了,你为何真的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