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此刻因为难过带上了哭腔,乐安几乎承受不住,听得她心里刀割一样,努力忽视他的呼喊,她想抽出腿来赶紧走,小皇子哭得不可抑制,身体突然抽了一下。
乐安吓坏了,抱住他就哄:“小皇子别哭,别哭,姐姐不走,姐姐哪儿也不去,姐姐就守着你。”
小皇子听了乐安的话,激动的情绪才慢慢缓解,安静下来,只不过刚刚哭得太厉害,现在无法马上停止哭泣,依然抽抽噎噎的。
乐安明白自己是没办法去抓药了,但是她也不能看着他发烧而完全不采取措施。她抱着小皇子到了他常睡的一块干净用衣服跟树叶枯草铺好的“床”,小皇子拉着她不愿放,她说自己去拿水给他喝,他才放手,但是眼睛还一直盯着她。
乐安用把汗巾浸湿给小皇子放在额头,小皇子很疲倦,眼皮像黏在了一起,睁都睁不开,但是他强撑着,深怕乐安趁他不注意走了。
乐安心疼他,知道他这是生了病,人也比平时更加脆弱,更加依赖人,她轻轻地用水给他擦脸,边擦边说:“小皇子,你睡一会儿,姐姐保证,你醒来,姐姐一定还在,不会走的。”
小皇子虽然半信半疑,但是他是真的很难受,他歪着头有点害怕地问:“乐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当然不是,小皇子只是太累了,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乐安捂上他的眼睛,然后一边给他擦脖子,擦手,擦腋下,一边给他哼歌,“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小皇子听着歌,慢慢放松,没一会儿困意袭来睡着了。乐安可不敢睡,她每过一会儿就摸摸他的额头,给他换帕子,擦背擦脖子来物理降温,来来回回不停地折腾。
她也不知道擦了多少遍,换了多少次汗巾,只记得最后自己哈欠不断,睡着了。身子一歪,她又惊醒了,脖子痛的要死,原来是落枕了。
手里还拿着帕子,她顾不上自己,又一次摸了摸小皇子的额头,好像不那么烫了。她头抵着他的额头再试试,额头软软的触感终于让她放了心:终于退烧了。
她正要站起来就听到小皇子低低的呓语:“母妃。”泪水从小皇子紧闭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睫毛轻颤,嘴唇微微地发抖,乐安一声轻叹,轻轻地拭去了他脸上的泪。
小皇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乐安带来的食物都凉了,但是她用火折子点着了一小截干枯的树枝把馒头给烤焦了。外面的一层皮焦黄焦黄的,里面的馍热乎乎的,松松软软夹着臊子,又香又好吃。
小皇子烧退了,也有胃口吃东西了,大馒头吃了一个,还吃了四个粽子,带来的水只留了一壶,其他的都给他擦身子了,乐安想着,这几天估计还得来一趟。小皇子喝了水,抱着乐安带来的陶俑玩的不亦乐乎,哪里还能看出来刚刚睡梦中的可怜样。
只是他烧虽然退了,但是鼻子却开始流鼻涕,声音依然嘶哑,吞咽东西时,咽喉有些疼痛。乐安知道他还是必须得吃药才行,在这里生活条件这么差,他身体素质不太好,免疫力低下,如果不吃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乐安等小皇子吃饱喝足了,才提出要离开,小皇子虽然不舍,但是他知道乐安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于是把乐安送到密道口,抱紧那两个陶俑娃娃,说自己会乖乖地等她回来。
他病好了一点就又变回了那个懂事的小孩子,乐安真的觉得他太乖了,心里对他的疼惜更加增了几分。想起昨天他发烧那么厉害,她就有些后怕,她来的凑巧,如果再晚来一天,会不会小皇子就会病死了,她退烧的办法虽然正确,但是如果下一次他再发烧,她还能这么轻易地把他救回来吗?
她不得不深思,这种后怕让她开始考虑救他出来的可能性,那密道虽然很安全,但是自己并不能天天去,如果再发生一次比这更严重是事,她怕自己到时候会追悔莫及。
谁能帮她呢,她想了一圈,发现这事重大,谁都没法完全相信,倒是有一个她觉得他可能不会帮她,但是知道了也不会出卖她,只是这也是她的猜测,事关性命,她必须得再加斟酌。
出了密道,她先去了更鼓房,借道再回御马监,只不过,她刚到就听到钱有财惊讶的声音:“咦,乐安,回来了,一夜未归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