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跟着,脚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琉璃盒掉了出来,乐安赶紧拿脚一踢踢到草料堆里,抬头见皇上似乎没有发现,悄悄拍了拍胸口,又跟了上去。
一直等到皇上走出去好远,都看不见了,她才摸摸脸转身回去了。
卫君庭走了一会儿便停下了脚步,扭头刚好看到乐安摸脸,似乎是还有些疼,他碰的小心翼翼的,一个太监这么不能忍,他按说有点不赞同和轻视,但是看着他转身的单薄背影和那有些娇弱的体态,他的怯弱又可以理解了。
刚刚掉在地上的琉璃盒,他早看见了,偏那个笨蛋动作还挺快给踢没了,这么藏着掖着,是怕他知道?他还真就想去了解了,卫君庭沉吟了一下对赵巍说:“去查一查乐安怎么受的伤,还有他最近都接触过什么人。”
“是,皇上,”赵巍立即答道,他想了想又问说,“那皇上,要不要奴才去找个医女给他看一看?”
“先不用了,我看那琉璃盒不就是太医院的嘛,脸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去把进贡的凝萃露给他一瓶,那个消肿更好。”卫君庭想到乐安脸上的手指印,眉头皱了起来,又加了一句,“给他两瓶吧,顺便放他一天假。”
凝萃露啊,这不是宫里的娘娘喜欢用的嘛,他在皇上身边呆了这么久也没用过,皇上这是对那个小太监上心了?赵巍听得心头微颤,但是仍立刻应了。他知道,这乐安只怕暂时不能得罪,至于打了他的人,怕是会有点麻烦啰。
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赵巍庆幸地想:幸好自己聪明,说了好话,太监总管不好当啊,得时刻揣摩皇上的心思,还不能让皇上看出来,真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但是想想自己也算在太监官职中身居“高位”了不是,这就叫痛并快乐着。
但是,他很想提醒皇上,别吃太多,理由嘛——
来了,又来了!
赵巍屏住呼吸,努力做到没有异样,待那股子气味终于散去,他才悄悄背过身去,借给皇上拿上好茶叶的功夫,赶紧吸了口气。呼,差点没憋死,调整好呼吸,他再看皇上,皇上啥事没有,面色如常,好像刚刚出虚恭的根本不是他一样。这等不动声色的镇定,赵巍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相反,大臣们就不行了,要不然这几天他们也不会前来奏事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可是,难得皇上有喜欢的东西,脸上也比以前多了一些表情,赵巍是真的很高兴,不过,这糖豆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赵巍敏锐地发现,皇上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皇上有烦心事,做奴才的心急如焚,这种时候,就是他赵巍替皇上排忧解难的时候到了。
趁卫君庭午休的时候,赵巍来到了御马监,乐安正在马厩里给大红清理粪便尿液,鞋上无可避免地沾了一些污秽之物,身上也有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赵巍一眼看到乐安忙得满头臭汗就开始犹豫了,待把乐安从马厩里叫出来,走近闻到她身上的那股酸腐气,赵巍更是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该不该让他给皇上做吃食,臭味一阵阵的,他扇着鼻子连连冲她摆手:“走远点,好大一股味,你别靠我太近。”
被人这样嫌弃,乐安闻了闻自己,好吧,的确是臭烘烘的,但是谁清理粪便,身上还能有花香啊。知趣地站远一点,乐安奇怪地问他:“不知公公叫我何事?”
赵巍把手放下去,咳了一声问:“你是不是会做那种糖豆子?”
“哪种?”乐安不解其意。
“咳,就是上次你给皇上吃的那种焦糖豆,你还有没有?”
“哦,你说那个,被皇上全部拿去了,连钵子都没有留下,所以我还没做。”乐安老实地回答道。
赵巍一听,这小太监语气怎么有埋怨的成分在,不就是一个圆钵子嘛,还当成宝贝了,真是鼠目寸光。
“这皇宫内的东西都是皇上的,包括你说的那个圆钵子,怎么皇上拿了,你还有不满吗?”
“奴才不敢。”乐安一缩脖子,请公公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