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君言,燕无虞?你们在吗?”
他转回头,脚下路标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心里数着时间往前行了一段路,周围是相同的景象。
叶长笺捡起地上的石子,往身旁的树干上化了一个叉,向前走了半晌,却又见到了已做标记的树干。
什么玩意儿?
鬼打墙?
不是说往前走会遇到考官吗?
正在这时,叶长笺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
叮铃,叮铃,叮铃。
他低了头,腰间的伏魔银铃摇晃起来。
云水之遥的伏魔银铃不会随风而动,除了特定的口诀能驭使它之外,还有一种情况。
遇到妖邪时,自发摇动以此示警。
空气中弥漫的异香更甚。
眼前浓密的白雾渐渐散去,款款走出一个娉婷婀娜的身影。
“这位公子,可是迷路了吗。”
眼前的少妇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粉色长衫,雪白的酥【胸若隐若现,一双狐狸似得媚眼含着春水,望着叶长笺,语调娇软,让人巴不得将她揉入怀中好好疼爱。
这是美人计?!
叶长笺正欲开口说话,那少妇却骤然脸色一变,惊慌失措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大人,您饶了我吧!”
说着便迅速化作一只狐狸逃之夭夭。
叶长笺:…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荡,荡,荡”的声音。
那是野兽踩在落叶上嘎吱作响的声音。
叶长笺转过身去,待得看清来物,眉开眼笑,往前一扑。
“小虎!”
“他乡遇故知,让我好好抱抱你!”
眼前是一只浑身纯白的老虎,金色的眼眸覆霜含雪,冷冷地看着你。
不正是消失许久的小虎。
叶长笺靠在白虎身上,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它颈间的毛发,“小虎啊,你不知道,没有你做被褥的日子真难熬,云水之遥的晚上实在是太冷啦!”
白虎伸出舌头舔了舔叶长笺的脸。
“小虎,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饿了进来叼鸡儿吃,迷路了吗?”
叶长笺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问它。
白虎甩动尾巴,挥了挥。
叶长笺看懂了,这是“不是”的意思。
他换一个问题,“那你是云水之遥养在后山的猛兽?”
这次白虎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在考虑这句话的含义。
叶长笺已经叫唤起来,“天啊,你居然已经有主了!太过分了,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杀了他,你就归我了!”
他说着又撸了几把白虎脖子上的毛发,原本柔顺的毛发被他揉的一团乱。
“他们说物似主人型,你这么冷冰冰又一副欠揍的模样,难道你是唐将离养的?”
两只金灿灿的灯笼。
他又眯起眼仔细打量,不自觉地往暗处的灯笼走去,三米开外停了下来。
那不是灯笼,而是一只大白虎的眼睛!
他不是没见过老虎,但眼前这只老虎,比寻常要大上几倍。
威风凛凛,震慑八方!
一看就和别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叶长笺认真道:“虎兄,说真的。摔死不如给你吃了,也算积福,咱打个商量,我怕痛,你一口吞,成不?”
回应他的是白虎将头瞥了过去,丝毫不感兴趣。
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叶长笺不怕死地大步上前,“你真是有点过分了啊,修真界哪个人不想把我挫骨扬灰,我今天巴巴得送上门,你都不吃,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啊。”
白虎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前掌上休息。
叶长笺:…好气哦。
他脸上带着市侩的笑,爪子已经摸上了白虎颈间的毛。
好舒服,好柔软,好暖和!
“虎兄,我看你似乎不是凡品,不如给我当坐骑怎么样?”
这么威风的大老虎!
他要骑着它去云水之遥参加明年的斗法大会!
他四处摸着白虎的毛,白虎也没无反应,似是有些精神不济。
叶长笺心里存了疑惑,又往下摸去,待摸到白虎腹间之时,手下感到一阵湿意。
他伸出手,放在月光下打量,是血。
叶长笺惊呼道:“虎兄,你受伤了!”
是什么东西伤到了如此威猛的巨虎?
“幸亏老三给了我一些药,我看看,落水之时应是没冲走吧。”
他脱下湿透的外袍扔到一边,摸出藏在里衣的香囊。
“我给你上药,你别动哦。”
他说着又蹲到老虎腹前,将香囊里的药草咬碎,敷在它的伤口上。
叶长笺随意一瞥,看到白虎腿间蛰伏着的庞然大物。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白虎的脑袋,语重心长道:“虎兄,你们妖怪修的无非是两种。媚道速成但容易入魔,不如我把你的虎鞭剁了吧,我好饿,烤一烤,我们分着吃啊?”
不知是这句话刺激到它,还是东方致秀的药草起了作用,白虎慢悠悠地抬起了大脑袋,冷冷地看着叶长笺。
眼神里似乎还有些愤怒。
它的眼神寒气逼人,叶长笺也觉得冷了起来,啧一声,往外走去,小声道:“真小气。不就一根虎鞭么,撒点孜然可好吃了。”
叶长笺拾些干草、树枝,用御火术升起火,脱下衣服架在枝丫上烤干。
他赤、裸着精干的上身,莹白如玉。
“好冷啊。”
叶长笺抱着手臂搓了搓,一扭头,正对上白虎的视线。
“不给我吃虎鞭,你给我取个暖吧。”
他说着又靠了过去,躺在白虎怀里。
枕着热乎乎的皮毛褥子,他心满意足地叹出一口气,看着夜空。
“我知道为何这里叫皎月峡谷了。”
皎月峡谷地势极高,那一轮半圆月似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点点繁星布在夜幕上,熠熠生辉,璀璨夺目,皎洁的月华倾洒下来,白雾氤氲,缭绕在山峦间,像是蒙了一层薄纱,又像是覆了一层皑皑白雪,如梦亦如幻。
叶长笺轻轻地唱起曲来:“咫尺的天南地北,霎时间月缺花飞。饯行杯,别离泪,刚道声保重将息。痛煞教人舍不得。好去者前程万里。”
他的歌声婉转悠扬,容貌精致美艳,秦淮河畔最为俏生生的歌姬恐怕也比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