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人丢完这些就走,通风口太小,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一抹蓝白衣角。
叶长笺摸摸下巴,“会不会是哪个女弟子看上小爷的美貌?”
李君言道:“你得了吧,说不定是鹿遥平日里头给她们画画,哪个女弟子看上他了。”
叶长笺道:“不说这个,快吃吧!”
叶长笺捧起烤鸡就恶狠狠咬下一口,把它想象着某人的血肉,大口大口地咽了下去。
祭了五脏庙后,三人背靠背坐着,说些小时候的趣事。
三人之中,唯有李君言的父母仍旧健在,听其言语,似乎也不像外人所说那般爹不疼娘不爱,倒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三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时不时打闹嬉笑一番,最后渐渐地睡了过去。
回应他的是白虎冷冷得撇过了头,典型的目中无人!
叶长笺:…有个性,我喜欢!
他脸上挂着市侩的笑,一步步走向白虎,“这位虎兄,在下见你似乎听得懂我说话,应该不是凡物。实不相瞒,我是一个修真者哦,你要不要和我定个契约,做我的坐骑?”
这么拉风的坐骑!
他要骑着它去云水之遥!
白虎并没有什么反应,慵懒得躺在那,无形中散发一种君临天下的霸道气息。
叶长笺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痒难耐!
叶长笺道: “你别看我现在这么磕碜,其实我挺厉害的哦。这样吧,我给你露一手,然后你就跟着我混怎么样?”
他环顾四周,走入一片青翠竹林中,捻了一片苍嫩竹叶,对着白虎悠然一笑,轻轻地将竹叶往空中抛去,口中念念有词,“借花献佛。”
成千上万片竹叶悉数悬浮起来,团团围住白虎,叶长笺信手一拂,竹叶汇聚成一只青鸟,振翅高飞,冲天而去。
他负着手望着青鸟,似乎此刻才彻底清醒过来,他已然复生。
不知道他消失了百年,鬼兵队友们过得如何。
叶长笺试着启动法阵,唤道:“阴将何在?”
风平浪静,无人回应。
白虎不知何时踱到了他身侧,叶长笺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我叫叶长笺,你叫什么名儿?”
白虎金色的眼眸深深沉沉地望着他。
叶长笺笑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你就叫小虎好了。我想去云水之遥,你认识路吗?给我做个向导呗。”
“小虎,你的眼睛真好看,和太阳一样。”
他说着又伸出了手去摸白虎的眼皮。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它,已经被它猛然得张开嘴,叼了他的衣服往背上一甩。
叶长笺落到了白虎的背上。
白虎四肢发力,往前方奔去。
“哇——啊哈哈哈,再跑快点!”
叶长笺搂住白虎的脖颈,兴奋得喊道。
在他们方才站着的地方,突然出现两道黑影。
“刚刚还听到了叶公子在叫我们,怎么人不见了?”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不可能,只有叶公子才能召唤我们,绝对是他。”
“睡了那么久,一定是你听错了啦!先回阴司吧。”
两道黑影消失在平地上。
叶长笺骑着白虎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翻越了几座山头。
它跑得奇快,却不让他觉得颠簸。
下雨了,淅淅沥沥的细雨打在青翠的芭蕉叶上。
虫鸣声声。
叶长笺手撑着一张宽大的荷叶,白虎脑袋顶着荷叶,一人一虎在山野间慢腾腾地走着。
他悠悠地哼着小曲儿:
荷盘减翠菊花黄,枫叶飘红梧干苍,鸳被不禁昨夜凉。
酿秋光,一半儿西风一半儿霜。
孤眠嫌煞月儿明,风力禁持酒力醒,窗儿上一枝梅弄影。
被儿底梦难成,一半儿温和一半儿冷。
良久,叶长笺低声道:“小虎,我饿了。”
他只那么喃喃了一句,白虎却停了下来。
“小虎,盘缠丢了,到了云水之遥还要交学费呢,这可如何是好。”
白虎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它收起了舌头上的倒刺,因此舔到他脸上没有任何疼痛感。
“小虎,这样吧,我看你似乎也是要修行的,反正你们妖精修行只有两种方式,一种妖仙道,一种媚妖道。媚道虽然速成,但是毁神失心,容易堕入魔道,我把你阉了,免你后顾之忧,你觉得怎么样?”
“虎鞭也能卖好多钱呢,这样我也有盘缠了,一举两得!”
他说得兴起,一把扔了荷叶伞,拍起手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白虎看他的眼神似乎更冷了,还带着凛冽的怒气。
“你别这样看着我,难道你还想找媳妇?你要找个善良的妖精和你双修很困难的知道吗。”
雨停了。
夜幕低垂,晚风拂过林间,窸窣作响。
“咕~”
叶长笺的肚子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眼前一一浮现前世的人,最后定格在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脸上。
他哼起了调儿,“自送别,心难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他唱完后拍了拍白虎的大脑袋,
“我真是想不通,做神仙有什么好?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啰里啰嗦的规矩一大堆,还不如跟着我回风铃夜渡吃香的喝辣的,快活似神仙呢。”
叶长笺明明该是灰飞烟灭的,为何却留了一缕残魂。
他无暇去想那些,只道:“小虎,好饿,你会不会抓山鸡?”
白虎四肢一曲,伏低身子,示意叶长笺从它身上下来。
叶长笺饿的头晕眼花,手脚齐上,从白虎的背上滚了下来。
白虎舔了舔他的脸,站了起来,往林中跃去。
过了半晌,一阵烤肉的味道将灵魂出窍的叶长笺唤了回来。
“小虎,你也太厉害了吧!”
眼前的山鸡包裹在荷叶里,已经被剔除了毛发,烤好了,还撒了一点孜然!
叶长笺咽了咽口水,一把抓过山鸡啃了起来。
好好吃!
他狐疑得看着慵懒得躺在他面前的白虎。
“小虎啊,你是不是摸进别人家的后院偷鸡吃了?”
回应他的是白虎冷冷的一眼。
叶长笺深知礼尚往来的道理,拔下一只鸡腿走到白虎面前,“吃鸡。”
白虎把头扭到一边没有理他。
叶长笺又转到另一边喂他,“啊,张嘴。”
白虎把头扭到另一边没有理他,还甩动尾巴挥了挥,意欲驱赶他。
叶长笺把鸡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含糊道:“你不吃鸡,难道吃胡萝卜吗?”
他的吃相极其不文雅,白虎看了他许久,伸出舌头舔去他脸上的油渍。
将整只山鸡吃得干干净净,吐出了一副完整的鸡骨头,他又去河边掬了水喝。
吃饱喝足后,整装待发!
“向着牛鼻子老道的地方出发啦!”
他轻巧得跃上白虎的身子,神采奕奕。
白虎站了起来,后腿发力,往前奔去。
又过了几日,白虎载着他在一个分叉路口停了下来。
岔路口竖着一个路标。
叶长笺看到路标上面写着演武镇。
他记得云水之遥毗邻演武镇,
前世他没少带着风铃夜渡的师弟师妹们砸云水之遥的场子,在每年一度的仙魔学子斗法大会上!
千年前的仙魔大战,人间死伤无数,之后风铃夜渡的宗主与云水之遥定下契约,以每年一度的仙魔斗法大会为界,避免引发其余战争。
只要不入魔,不丧失神智,修仙修魔随心而已。
可是叶长笺天生魔骨,因此他注定会入魔。
“小虎,就到这啦,后会有期!”
叶长笺摸了摸白虎的脑袋,又抱着它蹭了蹭,最后恋恋不舍得跃到地上,对它随意挥了挥手,潇洒得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