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刘宏喜爱刘协以及愧对王美人之外,不也有刘协背后没有权势非凡的外戚母族的存在的原因吗?
综上所述,现在的诸般种种原因之下,刘宏根本听不清任何的辩解,此刻的他有一种“宁愿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执念。纵然这事情空穴来风,他也不能让赵凯有所损失,甚至要重重的打击外戚和士人集团。
如果他们两者之间有勾结,那事情就很好,根本不需要有刘宏多想。如果两者之间没有关系,那也无所谓,就当给两者一个警告,让他们明白结党之后的下场。
这边刘宏发怒时候,那里赵忠连忙使眼色给自己的亲信侍中任芝、乐松二人,这二人也是人精,很快便读懂赵忠意思,在刘宏发完怒吼,赶快在朝堂诸公没有反应前,取走刘宏所率书信。
任芝、乐松两人身为侍中之职,因侍中为随侍在皇帝左右的顾问官,像朝会这样的正式场合也可以陪侍左右,所以靠得刘宏位置很近。再加上他们早有准备抢夺书信,其他朝堂百官怎么可能是他们二人的对手,能抢到那封捷报才怪。
两人匆匆相互交替阅览之后,便将信交给其他朝官,因为随侍皇帝身边多时,他们看了捷报自然很快明白刘宏为什么会这样。在对皇帝发怒的原因心中有谱后,他们便在朝堂百官不知具体情形如何的情况下,提前一步开启了弹劾,这是二人在刚刚被卢植痛骂,怂了一波的反击。
只见任芝先行礼出声道:“启禀陛下,荆州刺史凯一心奉公,竟遭巴郡太守泉、零陵太守璇合谋拖延战事,二贼居心叵测,当以槛车征诣廷尉,诏廷尉严查之。”
话音落下,旁边乐松也跟着行礼出声,不过他的话语可是比任芝更加严重的多了,只听到乐松说道:“臣附议,二贼欺君罔上,蒙蔽圣聪,实属罪大恶极,然今江夏战事危急,宜当遣朝中重臣,遣旨审查,如有确凿事实,可便宜行事,以诛贼臣。”
好嘛,对于任芝、乐松这两个寒门出身,如今骤然爬到政途高位的大臣来说,他们除了能明白皇帝新意外,那往人身上泼脏水,颠倒是非的能力也是绝对厉害的。虽然他们不知道赵忠和皇帝说了什么,但是凭着这封捷报里,伏泉和杨璇弹劾赵凯,再加上刘宏话语里所说“不思为国尽忠,反因私利贻误战机,枉为人臣”的话语里,就已经能猜到如何倒打一耙了。
反正伏泉也只是有一封捷报而已,一点证据都不能证明事情真相,至于他和杨璇的联名,也早就被宦官集团往外戚和士人集团结党营私,共同陷害宦官集团的路子上引了,这样子下来伏泉的捷报也就相当于根本没发一样。
至于有没有证据,这也简单,没证据制造证据呗,只要先让皇帝将这事情做下定论,然后他们举荐自己人去调查,发动自己的政治力量,各种证据不是手到擒来?
事实上不止是这两人,在刘宏身边的赵忠也是这样想的,他甚至都准备朝会结束,就快马通知赵凯写一封喊冤书来辩驳。之后只要找到伏泉和杨璇“勾结”的证据,就不愁打击不了他们背后的外戚和士人集团。
这边任芝、乐松二人讲完,那边朝堂之下便有大批人附和,明眼人细看之,定会发现这些人都是宦官一系的官员。此刻他们虽然都没有看到传阅而来的伏泉的捷报书信,但是政治的警觉性,以及帮助同一派的任芝、乐松,为他们加油助威,就不得不让他们立即如同条件反射般来助威,毕竟只要稍微察觉到苗头,他们就能发现这次弹劾可是抓到外戚和士人之间的“把柄”,能不让他们激动吗?
朝堂局势一下子就让宦官派系占了上风,外戚和士人集团很多人却是因为不知情而无法出言,毕竟以众大臣的传阅速度,恐怕很多人等到刘宏决定立案,他们也看不到信的内容,而等到他们看到信的内容,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当然他们之中也有政治警觉性高的,因为任芝、乐松弹劾的话语,知道了是因为伏泉和杨璇结党营私的事情惹怒了刘宏,立马就是凭着直觉反驳。现在即使他们没看到信的内容,也不能坐以待毙,不然等宦官集团得势,将这事情定了性,伏泉和杨璇根本就没法救了。
很快,数年之间,早对朝堂争斗熟练的宋酆当先起身出列道:“启禀陛下,此事不可,巴郡太守泉、零陵太守璇合谋未知真假,岂可随意轻处?此置江夏数万汉军于危地也,临阵治罪大将众臣,乃兵家大忌,恐有为黄穰叛军击败倾覆之忧,臣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宋酆话落,议郎宋果也随之起身出列道:“臣附议,临阵治罪大将众臣,乃兵家大忌,不可轻意乱为。”
之后,也有更多大臣也接着附议,甚至像司徒杨赐等往日不和宋氏外戚对付,偏喜爱何氏外戚的外朝士人们也出声附议。
看似非常奇怪,但也不出奇,毕竟与支持何氏相比,此刻宦官要打击到他们的士人利益,当然不会因为他们与宋氏不善,而坚持和宋氏为敌初衷。
此刻在这些外朝士人眼里,救名士杨璇是他们的首要任务,至于朝堂的争斗,暂且放在一边便可。这就是政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永恒不变的,只要有任何的突发意外,原本的仇敌变成互为唇齿的盟友也不奇怪。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虽然有无数朝臣反对任芝、乐松的提议,看似令人害怕,可是这却一点不能令宦官退缩,甚至给了宦官集团更加可以攻击外戚和士人这两个实力相互联合的证据,事情似乎正在一步步向着更加不利伏泉和杨璇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