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替他欢喜。
……
又是个阴雨天,李心欢大清早是被鞭炮声音给吵醒的。梳洗罢了起来看,才晓得是正院随遇堂那边在放鞭炮。
李心欢叫峰雪去库房里挑了一套文房四宝,用锦盒装好了准备送给李心质。随后便去了上房,问朱素素堂会事宜。
李心欢这才得知,吴李两家的堂会错开办,李心质明儿就办,吴畏的留到大后天。
朱素素脸上一直带着笑,看得出来她也很开心,“在举业方面,你大伯管教你两个哥哥特别严苛严。他们幼时每逢年节,或遇先生病了家中有丧事,都是请我和你祖父来教。你二哥小时候鬼心思多,聪明活泼学东西很快,只是不容易专心,常常学一段时间就失了耐心。十五岁的年纪能中举已经很难得了,若日后能沉下心来,兄弟两个齐心协力,咱们李家门楣才会兴旺。”
想到另一个方面,朱素素轻叹道:“你祖母不许儿子孙儿纳妾,于夫妻和睦自然很好,子嗣方面就略显单薄了。”
李心欢眨着眼道:“母亲,不是还有舅舅么?”
朱素素不与女儿视线相对,避开了这个问题。温庭容到底是姓温,不信李,李家人做不了他的主。
不谈温庭容,朱素素把李心欢拉到身边,怜爱地摸着她的脸颊,道:“明儿是你哥哥姐姐的日子,你只去见一见人就是了,不要喧宾夺主。”
李心欢点头,乖巧道:“女儿知道,我就乖乖地吃好吃的,不出风头。”
朱素素笑笑,又道:“给你二哥备好礼没有?要是没有,就从我库房里挑。”
“备好啦,还想再给舅舅准备一份。”
朱素素一愣,半晌才应个好字,昨日太繁忙,匆匆扫了义弟一眼,却没发现异状,便没往心里去,李心欢一提,她才觉着把温庭容忽略了。
“也从我库房里挑吧。”朱素素道。
……
次日上午的时候,已经有客人陆陆续续地到了,谢远黛和李心巧两个在吴美卿身边帮忙接待客人,李心欢只是在花厅作陪,偶尔有人搭话了,才说上两句。
前院有李拂一父子三人招待,一切有条不紊。内院外院的来客不乏跟钱家交往过的,听过传言都暗暗打量李家大房的人,却见小郎君俊逸不凡,待人有礼,小娘子进退有度,端庄大气,完全不像钱夫人家说的那样。
外院席上,南京的几个从京中调来的官员有些倚老卖老,故意考验李心质。李心质虽然和温庭容、吴畏比起来有所不足,可放在南直隶那也是有名的青年才俊。大部分提问,他都对答如流,或是遇着有人存心刁难,便虚心请教,反倒赢了一片赞美之声。
内院花厅里,李心巧端的是贤淑贞静,大方得体,既不过分张扬,也不怯场,几家夫人看了她都很喜欢,并不觉得李家小娘子难得相处。再加上旁边还有个乖巧可爱的李心欢,你跟她对上视线的时候,笑起来尤其招人疼,不明真相的外人对李家姑娘印象反而更好了。
吃过午宴,下午看戏的时候,吴美卿也点了出《感天动地窦娥冤》,故作委屈,却只字不提钱家的事,几个平常与她不相熟的夫人也都来劝,说李家的小娘子都是顶好的,若再遇人诋毁,她们定要同他人理论个明白。
朱芸瞧着风向已经转了,便先一步回去了,李心欢见祖母走路颤颤巍巍的,同母亲打了招呼离场,也悄悄跟着去了千帆堂。
李心欢还未到千帆堂的时候,在夹道上遇着了吴畏。
适逢三年一度的乡试,从今年七月开始,南直隶秦淮河畔就格外热闹。
是夜,秦淮河边聚集了不少,没多久就要入贡院考试的考生。
秦淮河上画舫无数,有一艘正逐渐靠岸,船头上两顶绉纱红灯笼随风摇摆,忽有个穿着宝蓝色直裰的少年郎挑了帘子从船里出来,他站在船头上享受着清风拂面,红灯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红光满面。
闭上眼嘴角弯弯,他想,还有半月就要开考了,真期待。
他身后陆陆续续又有人从船里出来,其中一人拍着他的肩膀阿谀道:“吴公子,您今年才十四吧?等到考完放榜那日,便是您年少成名的那日啊。”
南京指挥使的嫡次子吴畏,五岁成诗,十岁能挽长弓如满月,在南直隶他早就成名了。若是十四岁的时候还能中举,前途无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