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过来。”
二人未明所以,傻愣愣地走到了他跟前。李余便轻舒开食指,朝着他们的脑门分别这么一点,似乎有一道凉悠悠的气,透过他的指尖钻进了脑门里去,整个人都觉清爽无比,再定睛一看,妈呀!
那张空荡荡的凳子上,不知道啥时坐了个面色惨白的夫人,穿的也是个白衣服,头发老长,一路拖到地上,空洞洞的眼窝里没有眼珠,还有,她没有脚。
鬼啊!
二人同时大喊一声,抱作一团。
李余轻轻摆下手,示意他们不要咋咋呼呼大惊小怪,这位鬼朋友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不要又把它给激怒了。
他道:“朋友既已故去,则尘归尘,土归土,阳世有律,阴间有序。乱了这律序,做个游魂野鬼,有甚用处,不如早点超生去罢。”
那鬼妇不言不语,只把一双空洞洞的眼睛向刘老头父子看来,看得二人出了一身冷汗,连连说:“小哥你甭跟它废话了,赶紧的收了收了,老这样瞪着人看瘆的慌。”
李余点点头,又道:“我道门应付你这样的游魂野鬼之法为三,一为劝,就是好言好语劝你,让你重入轮回投胎,二为镇,就是用术法把你镇住,或者交由天司地府关押,三为灭,即是打散你的魂魄,让你永不超生。三条路都摆在这里,朋友你选哪一条?”
这鬼执念深了,又来看刘老头父子,一副牙痒痒的样子。刘老头无奈,你老瞪我干嘛呀?这小哥厉害,赶紧认栽算了吧。还有我收你那儿子,也是替天行道,再说收都收了,你瞪我也没用啊。
刘老头这臭嘴一出,那鬼像是人拿盐巴在伤口上面一洒,又凄厉又怨恨的叫唤起来。那张口变得比面盆还大,张牙舞爪地要来弄死这个口臭老头,刘老头见机不对,赶紧往小哥背后躲。小哥也是无奈摇摇头,见这几人的矛盾当真是无法调和了,也只有收了收了。他疾起右手剑指,往左手手心画了两笔,接着左手向前一拍,正好拍中了那鬼的面门,突见一条金龙从掌心穿出,咆哮一声荡开龙身,将那厉鬼给缠在当中,那厉鬼登时便跟死鱼一样不能动弹。
看得刘老头父子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副乡巴佬派头。刘果儿那指头朝前戳了戳,吞了口口水:“看到没有老爹,这才是真正的法术啊!”
刘老头也吞一大口口水:“老子都说了人家是高人,你臭小子不信,现在信了?”
刘果儿捣蒜一样点头:“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又见那小哥将手心一握,喝了一声:“收!”那金龙得令,越是渐渐收紧,将那鬼缠得不成鬼样,拧成一个麻花,“啪”地一下,那金龙终于爆裂开来,散成无数的金色花瓣,蒲公英一样地慢慢洒落地上,那只鬼已经无影无踪。
刘果儿早就张口结舌,结结巴巴道:“鬼,鬼呢?”
“收了啊?”
“收到,哪,哪里去了?”
“清灵升天,浊魂入地。收到地府去了?”
“真个收了?不会再出来害人了?”
“真个收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刘果儿突然高喊一声朝李余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一个熊抱:“小哥你太能了,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啊,你这样的高人,一定要收我为徒啊,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就全指望你了啊。”
看得刘老汉也不由竖起了大拇指:“刘果儿这个臭小子,果然见风使得一手好舵,尽得老夫真传。”
刘果儿突然想到:“像小哥你这样的高人,又这么帅,没事就上上电视显摆一下法术,三五年准能开豪车住豪宅,坐拥个十八房姨太太,为什么混得这么窝囊,被个屁大的老板吆五喝六的?”
刘老汉喝住他:“刘果儿你懂个屁,人家这叫‘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你懂么?不懂别瞎掰,闪一边去。”
李余笑道:“刘小弟啊,一来呢,咱真不是什么高手,二来呢,咱觉得这样的小日子过得蛮舒服的,那些风风光光的生活啊,不大适合我。你能明白吗?”
刘果儿作为一个聪明机智的小伙子,当然是,,,
不明白。
不只不明白,简直匪夷所思。
李余笑笑,背负双手向着西南方向看去,在那千里之外,巍峨的隐龙山静静耸立,他心中誓道:“师父,不知徒儿何时才能和您老人家一样,不为这烦情琐事拘束,逍遥物外,遨游于天地?”
正自发呆之间,电话铃响了,原来是杨总打来的。
“喂,杨总吗?”
那头的声音很急促:“小李啊,你不是会一点歪门邪道的东西吗?你赶快到我这里来一趟,丽景小苑C栋2楼,舒曼她出了一点状况。”舒曼是杨总女儿的名字。
“什么状况杨总?”
“她,”杨总欲言又止,最后他终于开口,语气慌张而惊恐,“她很古怪,太古怪了,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样怪的事情,真不敢出去见人了。总之你赶快来,快来!”
“好的杨总,我马上便到。”李余平静地挂了电话,“杨总,他那里有点急事,我得赶紧去一趟。二位,有缘再会!”
说完他一拱手,抬脚便出了门去。
近日异事颇多,真叫敝人应接不暇。如此一来,敝人必定免不了声名鹊起,而辜负了这“隐龙”之名。
不过也是无妨,来来去去,总归应对,是是非非,自有天意。敝人但能内心宁定,便可。
恰如那龙,隐时觅无踪,显时动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