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刘果儿就一双贼眼睛四处东往西望,望不了两下就望见了白灵君,惊讶地一个抽气,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她蹦了个“妖,,,”结果正好捅炸了马蜂窝,白灵君一双冷酷的眼睛向他打来,那狠毒劲儿真是想杀了他。
刘果儿心中一惊,所幸他尽得了刘老头见风使舵的绝学,一见形势不对,立马墙头草一倒,硬生生地把“妖人”那个词咽了下去,改口恭恭敬敬地喊了一个“师娘”。
白灵君那眼神还是冷冷地向自己射来,但刘果儿察言观色,发觉这种眼神只是个有形无实,就是只是做出来的一股狠劲,实际上她心里缓和许多了。果不其然,白灵君吐了一个字出来:“滚。”
这个“滚”字却对刘果儿来说如蒙大赦,他慌忙便夹着尾巴屁股尿流地滚了,跟头连天地跑回刘老头身边:“两口子吵架,这阵仗厉害,咱们还是躲得远点,以免殃及池鱼。”刘老头连连说对对对,两父子像避瘟丧一样把他们远远地避了过去。刘果儿遥遥地看师父那个样子实在是不忍,给刘老头说,我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提醒他一下吧,谁叫他是咱师父呢。
又溜了回来,在李余身旁大声说话,有意让白灵君听到:“师父,您老都这么大人了,也比我懂道理,您有事多让让师娘吧,她也不容易。”
这一个马屁拍得是极响极准,堪称马屁界的标杆。刘果儿算准了以他师父的脾气,是不会拿他怎么样的,所以表面上挤兑他师父的不是,实则是在竭尽所能地讨好白灵君。刘果儿偷偷将眼睛一瞄白灵君,见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根本不朝这边看,就知道这马屁拍响了。
他就拍拍李余的肩膀:“师父,徒弟我能做的事情也就这样了。去,跟师娘陪个不是,这事儿就这么结了,不管怎么说您也是堂堂男儿,顶天立地,这点胸襟还是要有的。您自己知道怎么办吧,那我就不打扰您们了啊。”
说着又跑回了刘老头身边,把这事儿给他一说,刘老头竖起大拇指赞他:“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于是他们逐渐走远了。
李余愣了片刻,苦笑一声,心里想到:“这都什么跟什么?难道还指望我跟妖邪赔不是吗?这成何体统?”
虽然如此,他还是踱了两步到了车前,朝里面伸了伸脑袋:“白灵君。”
白灵君没有理他,也没有刻意地不理他,只是把他当成空气一样,默默地看着自己涂红的指甲。
李余说:“我也知这世间阴阳同存,如此方为道理。所谓正邪是非,从来都没有一个定量,所以圣人常常混沌是非,行事全凭真意。”
李余顿了顿,继续说:“但这天地之间,总归有纲纪律法,如此才能稳定地运作下去,如果人人全凭任意妄为,恃强凌弱,胡作非为,那岂不是乱了套?”
白灵君停止了拨弄指甲,向他看了过来:“说完了没有?”
李余答:“说完了。”
白灵君便说:“那,你上车还是不上车?不上车的话,我立马转头回去,出来久了怕我那两个丫头担心。”
李余说:“好。”
他便上了车,也不左顾右看,也不再攀谈,端端正正地坐了个笔直。将千里寻踪符重新运起。那黄光一摇,又向着前方飞去。
白灵君又重新把车发动,那车风驰电掣,一路向前开去。开了四五十分钟后,已经开出了市区。
这时候白灵君才扭过头来说:“李余,你觉得那个贱人藏在什么地方?”
李余看着这一路来的路程,他说:“前面不远处差不多到明月湖了啊。”
白灵君道:“对。”
明月湖,就是上次出现了巨大的鬼面蛟,差点要了李余命的那地方。
白灵君又问:“如果那人是藏在明月湖的话,你说他会不会与鬼面蛟有关?”
李余细下地一琢磨:“极有可能。”
白灵君又加了一句:“十有八九。我猜他那时候一定就躲在附近。他可能发现了真正出手杀死鬼面蛟的人是我,所以才一心想找我报复。”
李余听得那话,心中一个咯噔。的确,若果那妖人是藏在明月湖的话,那么白灵君的推测就极有可能是事情的真相。
那么,白灵君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身处不安的?
他突然愧疚了起来,良心牵扯得厉害。
这时,他们已经将车开到了明月湖畔,但见那道黄光在湖面上转了一转,便不再继续向前,而是突然向着下方一扎,扎进了深深的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