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个小时, 刘果儿才把李余给扶上了楼, 扶回了房间。之所以耽搁了这么久,完全是因为李余的伤势。
他就跟做了剖腹产手术一样,走路跟掂着似的,慢摇慢摇地走。其实, 也亏了是他才有这般造化, 换作他人, 早就被罗剫王那一刀子给捅死了,就算侥幸没捅死, 养个一年半载才下得了地,那都是有可能的。
把李余放在了他那一米二宽的单人小木床上,可把刘果儿累的,连腰都直不了。他竟然没抱怨一声, 还特别殷勤地为他师父烧水洗脸, 李余正准备表扬他几句, 没想到刘果儿这一张臭嘴又来了。
他东瞅瞅, 细看看,望着那斑驳的石灰墙壁,掉了漆的木头家具,最不忍见的是破了洞的人造革沙发, 长长地一声叹息:“唉, 我说师父诶, 您老趁着年轻, 还是赶紧地嫁了吧。师娘她又漂亮, 又有钱,凶是凶了点,但她对您也不错吧,我不知道您老到底怎么想的,还在挑什么。”
李余张嘴想说什么,又把嘴闭上了,过了好久他才咕哝出两个字:“没挑。”
结果刘果儿去给他扫地去了,没有听见这俩字。
这许久没人打扫,满地都是灰尘,扫完地擦擦汗,给他老爹打个电话过去,说今天得晚点回来,不不不,还是不回来了。刘老头说咋了?出事儿了?
刘果儿说:“哪儿有。这不师父嘛,被人给捅了,缘由还不清楚,下不来地,躺床上养着,我这做徒弟的不得服侍着他吗?”
刘老头一听连忙说:“你师父伤啦?那不得了,老夫得过来探望探望。小崽子你那里有吃的没有,给你带点过来。”
刘果儿四下看了一眼,烂冰箱里啥也没有,就一把干面条,说:“您还是带点过来,多带点。”
刘老头说:“那你问问你师父想吃啥,他这人吃东西不是特讲究吗?这样不吃那样不吃的。”
刘果儿就隔空远远喊:“师父,您想吃点啥,我爹给您带过来。”
李余回:“素的。”
“。。。。。”刘果儿回电话说,“爹您多整点好吃的素菜过来,什么鱼香茄子啊虎皮青椒啊肉末豇豆啊这些的,呸肉末豇豆是荤的,总之爹您自个儿看着整,多整点。”说完就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刘老头就左手捧一束鲜花右手拎着水果还有饭盒爬上来了,见了李余就捞起他的手:“我的李老弟诶,看把你老大哥心疼得,这都是咋了?等等,咱边吃边说,果儿,你把那小桌子搬过来,把饭菜摆好了。”
刘果儿“哎”了一声,他几个就坐着边吃边聊,李余也不打算隐瞒,便把这些天的事情略略说了一遍,听得这两父子都是心惊胆战半晌都不敢说话,刘老头连连说李老弟你这次能捡回一条命还真是不容易,也是你平日里功德积得多有老天爷照看着,所以这人啊,他就得跟李老弟一样多行善积德,这才能事事逢凶化吉。
看得刘果儿在一旁连连心说还是我爹高,这马屁拍得不显山不露水的,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么拍?
又默默地把他老爹的手艺学了去。
唠了一阵之后刘老头说那老夫就不打扰李老弟休息了,这不下午还要去盘摊儿吗?又把刘果儿拉到一边小声说,果儿你这几天能回来就回来不能回来就甭回来,殷勤点嘴甜点,把你师父服侍好了少不得你的好处。
刘果儿说,知道了爹,您安心地去吧。”
气得刘老头立马给他来了两个脑崩儿:“这小兔崽子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安心地去吧?”一通批评教育之后这才慢悠悠地摇了回去。
于是一连几天刘果儿都在李余家里带着,偶尔也回一趟自个儿家,给他老爹把饭做好了臭衣服洗干净了地扫干净了又过来。这两头跑的一天还没把他给忙死,还能抽出空来看他师父给他的那本《养心经》。这小子确实是很认真的读,虽然初中毕业大多数字都不认识,许多道理也都不明白。李余就告诉他不懂就问。他立马来了劲儿天天对着李余问长问短,李余也不嫌烦,一一给他解答。
完了之后第三天,李余恢复得极好,已经能够自己稍微活动,做点简单事情了,他突然把刘果儿叫到身边来说:“果儿,你不是一直想拜我为师吗?我一直没认这事儿,结果你喊着喊着也喊顺口了,我就没计较,”
刘果儿一听“咯噔”一下,怎么平白无故说起这事儿来了?还是不肯收我为徒吗?
结果李余说:“并不是敝人不肯认你当徒弟,只是我也有师父在上,收不收得你,还得他老人家做主。”
刘果儿一听有戏:“师公?师父您把我的事儿告诉他老人家了吗?”
李余说:“那个倒还没有。”他翻箱倒柜的摸了一阵,摸出一个烫金的文牒,小心地将之展在桌上,又拿来毛笔及朱砂,叫果儿洗个手,洗干净了然后唤他坐下,他立在一旁说:“果儿你把这个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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