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处凡世,总有变故。
尤其在是这阴阳逆反之局。
下到山脚,手机才渐渐开始有了信号。白灵君给飞机师打个电话过去,等了两三个小时的样子,便看见直升机突突突地开了过来。
其间这两人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又谈了会儿心。没有接吻,李余就是个清澈的大孩子,而白灵君则是个千年老单身,这太刺激的东西,小心脏受不了。
飞机师打开了舱门,让二人坐了上去。白灵君瞅着那人面色有点不多大好,问了一句:“怎么了?还在为我那日吵你的事生闷气呐?”
飞机师连连说:“哪儿敢哪儿敢,白董批评我,那是为我好。只是您二位不知道啊,在您们进山的这几天里,外面这世道愈加是乱了。”
“哦?”白董饶有兴致。
飞机师喷着唾沫星子说:“前几天啊,听说东北那地儿闹妖怪。十来只妖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个个都凶神恶煞,逮着人就杀,这普通人根本拿他们没辙,等军队赶来的时候,早就开溜了,鬼毛都寻不着一个,等军队去了,又从哪地儿冒出来,搞得个鸡飞狗跳。
“还有,不单是东北,各地都在大大小小的闹,还有些妖怪团伙公然占了个山头,跟政府军对着干,又弄啥结界来着,军队根本开不进去,开进去了也是个死。这世道乱了啊乱了,人心惶惶的啊,日子没法过了。”
白灵君问:“南临市呢?闹得凶不凶?”
“南临市倒还不是特别厉害,闹过几次小的,有一次还闹到咱府上来了,还好有霓裳姑娘和小蝶姑娘在,一刀一个,都给他们剁啦。”
白灵君关切地问:“霓裳和小蝶她们没事吧?”
“托白董的福,二位姑娘好着呐,就日夜里盼着白董平安无事地回家了。”
白灵君“嗯”了一声,就知道这两个丫头惦记着她。
他们这边飞边聊的,慢慢地飞了二三百公里远。飞机师说:“白董,刚我过来的时候,天气预报说前面有暴风雨,咱们安全考虑,多绕点远路啊。”
白灵君说你是飞机师,你拿主意。
他们向南面绕个一圈,取道邬林,沂州,再往北折回南临。
飞抵沂州的时候,正巧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看来今儿是个阴沉天气,各地都在下雨,那点点的雨花滴滴答答落在机身上,似在弹奏一首动人的乐章。
而几人并没有惬意多久,天色突地一沉,而后电闪雷鸣,似乎又要变天了。
白灵君质问说:“不是说绕了个弯能避过暴风雨吗?怎么还是撞上了?”
飞机师一脸无辜地说:“这个真不知道啊白董。咱们飞快点,兴许能在暴风雨来之前就飞过去。”他说着便加速了飞行。
一路低飞,飞到了沂州市与墨田市的交界处。这里有一座山,叫铁笼山,山内富含铁矿,黑中带一点红,山石峥嵘怪异。这座山外界一度闹得很凶。因为先前有一对工人在挖掘的时候,从山石中间,挖出一具白骨来,当时也没太在意,常年开采的,哪儿能不倒腾出一点怪东西来?
工头一嗓子说不管那么多继续挖,挖着挖着就更加不对劲了。
他们挖出了一个大洞,洞里面全部都是白骨,一堆一堆的,团在了一起,成了个十来米直径的球。
这下谁也淡定不了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骨头,看着特别瘆人。
工头当即就说咱们走吧,这地儿怨气太重,不能再呆了。当时他们十来个人就全部撤离了矿坑。
但这事儿没完,第二天,那群人里面就有两个说不舒服,头疼,心里还发慌,检查也查不出毛病,下午就开始吐,把苦胆水吐出来了。也请了道士驱邪,不顶用。第二天,更多的人开始头疼心里慌,然后开始呕吐,这样拖了个十来天,那十来个人,没有一个活下来。死的时候,全都受得皮包骨头,黑黑的眼圈。
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而后那座山就再也没人敢去了,都说它是个不祥之地。至于那一大团死人骨头,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夹会在山里,都没一个人说得清楚。
这事满世界都知道,老实说即便是这么高高地飞吧,飞机师都不想打那山经过,看都不敢看一眼,所以远远地绕了过去。
这时候却听见白灵君来了一句:“你往山上飞飞,我看那里有点东西。”
飞机师立马苦着脸:“白董,这?”
白灵君说:“你怕什么?我不在这里的吗?还有李高人在,能出个什么事来,是吧李高人?”
李余知道白灵君是在挤兑自己呢,干笑一声,而后说:“师傅,还真要麻烦你往那边去一下,我刚瞧着也不对劲。”
飞机师这才无奈了,说了一声好吧,提心吊胆地驾驶着飞机,向铁笼山挪了过去。
离得近了,那狰狞怪异的山石尽收眼底,白灵君与李余看得清楚,何止是不对劲,简直就是要命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