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果儿指着旁边一个年轻人道:“你看那个小哥,就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那个,你给他也相一次面,相完了咱去亲口问他,您老是有真本事呢,还是在吹牛呢,一问就清楚了。”
刘老头嘿嘿一笑:“来劲了是吧?好,老夫就再看一次,完了就扒了你这小兔崽子的皮。”他说着,一双锐利的眼睛,已经朝那个年轻人扫了过去。
哦,这个小伙子嘛。长得倒是有模有样的,穿得也挺朴实的,这种普普通通的小伙子,老夫我不知道看了多少个了,看他,就跟看自己的手心的纹路一样清楚明白。
咦?
老头愣了愣神,身子朝外面挤了挤,脖子伸得老长。这个小子,不对劲啊。
刘果儿紧张而又兴奋的看着他老爹,一方面他希望他老爹大发神威,另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己被扒了皮,真是纠结得紧啊。
结果老头看了又看,差点没把对方看出两个洞来。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心里想道:“老夫纵横一生,阅人无数,难道今天要栽在这个小子手上?”
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他刘半仙竟然看不透。那个人,简直就是一张白纸!
模样普通,穿得普通,吃的喝的也都普通,举止更是普通的普通,真是掉进了人海里,马上就不冒泡的那种人。然而正是这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人,才是最难解读。
他不露喜怒哀愁,你就看不出他是升迁了,还是落魄了,有红事还是有白事,他穿得普通,你就看不出来他是做什么的,白领?小贩?都有可能。总之,这样一个家伙,可以属于任何情况,也可能不属于任何情况。
刘老头手心都开始冒汗了。刚才在这小祖宗面前夸了海口,这下却下不了台。然而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类似的人物。你就说这那些衣冠楚楚的禽兽吧,他们隐藏得再深,再斯斯文文,但眉宇之间,少不了一丝阴鸷之气,眼里总会有那么一丝狡诈残酷,这年轻人呢?眼里什么都没有,完全就是一片空白,一个黑洞。
并不是说那人是瞎子啊,只是说,他将自己的神光内敛了。他不想让人瞧见,或者说是他的习惯,总之,眼睛再毒,道行再深的人,也看不出一丁点子丑寅卯。
唯有一点刘老汉可以肯定,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他正在沉思当中,刘果儿推了推他的手:“您老看好了没有?”
“呃,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刘果儿上下看他一眼:“老爹你这特么是在唬我对吗?”
刘老头面红耳赤:“小兔崽子你说的个什么话?再给老夫说一遍。”一下跳起来,饿虎扑食一样地捏住了他耳朵,给它扯得老长。
“疼疼疼!哎哟喂,疼死了疼死了!”刘果儿凄声惨叫。
这一老一少鸡飞狗跳,搞得周围的众人笑声连连。
“别别别!亲爹,我的亲爹诶,来了来了,他来了!”
“来了?”刘老头顺着刘果儿的目光一看,见得刚才那个其貌不扬又深不可测的年轻人,正迎头向这边走来。
找馒头铺老板讨了纸笔,工工整整写到:香两封,烛四根,黄纸三包,香菇木耳桂圆,香蕉凤梨花生苹果红枣,米酒米饼米糕瓜子,以上多多益善。注:也不要整太多了,咱们也不太宽裕。
刘果儿皱着眉头接过那纸:“我说您这是在整团年饭哪,要不要再给你整点烧鸡烧鹅,鸭舌凤爪,再给您打二斤上好的老白干?”
刘老汉不耐烦他:“就你话多,你只管备办,买好了洗干净搁家里了就来娟子家找我,老夫还要去她家里打听一点事。”
刘果儿动动嘴皮,还准备说他闲话,刘老汉把巴掌举得老高,他一吐舌头飘走了,走了老远突然想起来,回头大喊:“爹,还没给钱。。。。”
打发走这个瘟丧,刘老头紧赶慢赶地往于娟她家里走。刚一开门,娟儿她妈夏慧荣瞅见恩人来了,慌忙倒头就要拜,刘老头不得不跟她客套一番,请进屋内坐下来,沏了杯茶,点了根烟,于建国被于娟扶着,非要下了地来客厅拜恩公,怎么劝都不听。刘老头看他气色,比先前红润精神多了,那内安气血的隐龙阴符,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啊。想起来又肉疼了。
客套一番后,刘老头就发话了:“是这样的啊大妹子,老夫这次来呢,一来是看看咱建国,看他这么精神了,老夫心里也老怀安慰了。”
他这么一说,夏慧荣眼睛一红,又要倒头下拜啊塞钱啊这些的穷折腾,刘老头被那鬼压得叵不耐烦,连忙制止了,继续道:“二来,老夫是要像你们打听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对老夫来说意义非常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