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看,刚刚那位卷毛男站在自己的床边,他的身边则站着另外一个烟灰色头发的男人,他们似乎很熟。
茱蒂看着那个卷毛男戴上了橡胶手套,朝着自己走来。他是医生吗?刚刚怎么不救我呢?茱蒂对他的观感更差了。
卷毛男的手逐渐向着茱蒂靠近,轻轻落下,竟放在了她衣服的扣子上。她发现这一事实之后,快要崩溃了,这位先生,我收回刚才吐槽你的话,能别解我扣子吗?
卷毛男轻而易举地就把茱蒂的扣子全部解开,温热的手偶尔会触碰到她冰冷的身体。现在她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光溜溜的,就像一只被待宰的猪。
“天哪,你把手放哪里。”茱蒂一惊,“看你长得人模人样,居然要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下手。”
卷毛男低下头,靠近茱蒂,眯起了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身体。他开口讲话了:“这个无头女尸看来生前一直在遭受着虐待,最新的伤不超过两天。”
“无头女尸?”茱蒂这才知道她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她认为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原来我刚刚一直在自作多情,谁会对一个女尸有绮念呢,更何况我连头都没有……”
她想了想无头女尸会有什么惨状,空荡荡的脖子上可能只有在树林里蹭的烂泥巴和枯叶。现在她只想说一句:“您能别靠我这么近吗?我会吓着您的。”
卷毛男随后细致地查看了一下茱蒂身上的伤口,如果无头女尸也会脸红的话,茱蒂可能已经被自己的热度烤熟了。
从这两个男的对话中,茱蒂知道了,这个冷静对待无头女尸的卷毛男应该是个侦探,叫夏洛克·福尔摩斯。另外一个男人叫华生,好像他俩同居在一起,哦不,是合租的关系。
夏洛克在检查完茱蒂的伤口后,贴心地帮她盖上了白布。终于有块遮羞布了,如果无头女尸也能做表情,茱蒂一定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夏洛克则对着华生叙述着这个无头女尸的家庭背景。看来这女尸也是一个可怜人,家境优越,却碰上了一个以虐待她为乐的父亲。
可是当她被虐待时,她的母亲却不像大雁一样张开自己的翅膀护住自己的孩子,反而像一个鹌鹑,将头紧紧地埋在自己的翅膀里,瑟瑟发抖。
没有像春风一样温暖的亲情,但她碰到了如夏天一样炽热的爱情,住在长街尽头的男孩走进了她黑暗潮湿的心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会向她绽放出最明亮的笑容。
她的内心牢笼中好像关着一只被折断翅膀的天使,迫切地想要向着自己的爱情飞去。
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少女做出了人生中最大胆的决定,与男孩私奔。但在私奔当晚,身着盛装、提着皮箱的少女没有等到那个男孩,反而遇到了流窜作案的抢劫犯。
为了模糊死者的身份,阻碍警方破案,凶手割下了她的头,带走她的身份证明,弃尸荒野,只留下一个被洗劫一空的皮箱。
“死者的身份信息出来了。”有警官递上来一份资料。
夏洛克匆匆扫了一眼,在看到名字那一栏的时候,略一停顿,他念出了那个名字——茱蒂·摩尔。
这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轻轻落在了空气里,瞬间消弭。
茱蒂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全名,还是从一个陌生男人夏洛克口中说出的。
意识似乎在慢慢远离,茱蒂感觉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她的脑袋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轻触着她的脸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是回到了那个陌生的房间,原来刚刚那些事情只是一个梦啊。
茱蒂掀开了被子,从床上坐起,梦境里的一切还在眼前清晰可见,她想起了梦里那个名叫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卷毛男人。
夏洛克是谁?她对世界全部的认知竟然只有自己的名字,和这个梦里的陌生男人。
他会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吗?如果她足够幸运,可以找到那个夏洛克,是不是也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过更大的可能就是,夏洛克不过只是她梦里一闪而过的一个人罢了。
这时贝克街221b的夏洛克也睁开了眼睛,他皱起眉,心情有些复杂,但又很快松开了紧锁的眉头,轻声地念着一个名字。
茱蒂·摩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