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怔愣着, 半晌才开口:“殿下……”
不似燕王府的寻常装束,凤璋劲装短打,额上的汗还没擦去。
谢归恍惚了一瞬, 觉得他像是刚从锅里捞起来, 整个人腾腾地冒着热气。
一瞬间他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凤璋已经站在他床边了。
“可好些了?”
凤璋关切地看着他,顺势坐在床沿。
谢归有许多事想问, 被凤璋止住:“我自会与你解释, 让我看看你的伤。”
谢归没想太多,手扯着被子才发觉不对。
凤璋眼神灼灼,牢牢盯着他。
谢归艰难启齿:“殿下, 这不太好……”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伤势了。光是几天煎熬的痛楚,就足以让他一生难忘。
可是伤口位置太尴尬了。尤其是凤璋这副很有兴趣的样子,更让他尴尬不已。
谢归纠结万分。
凤璋好笑道:“你在别扭什么?药都是本王给你上的, 怎么跟黄花闺女似的?快躺下, 让本王看看伤口。”
谢归:“……”
凤璋理所当然:“这里是停云关,朔方军的地盘。本王来这里,已经够他们喝一壶的。你难道指望本王相信他们找的大夫?”
有理有据, 令谢归也不得不服。
他煎熬不已, 紧拽着被褥不放,捱到凤璋都不耐烦的时候, 居然一个人也不曾来过。
也不知凤璋找的什么地方, 这么安静。
谢归认命地躺下。
长指熟练地把被褥往下拨, 径直褪到他脚踝的位置。
谢归背对凤璋,侧卧在床,感觉到身上一凉,脖颈以上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
瘦弱的身子微微朝内蜷曲,凤璋挑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起身去取药。
等他拿金创药回来,谢归已经蜷得跟虾似的,耳根后头一片血红。
谢归的手指还扯着里绔,垂死挣扎。凤璋耐心地掰开他的手,动作缓慢地褪了他下/身衣物。
不知他是不是有意,带着薄茧的指腹一路蜿蜒,沿着他腿侧往下,清凉而奇异。
而又变得火热。
这回热的不止脖颈和耳后了。
谢归僵得像根快要燃烧的木头,盼着他快点上完药,却听他哑声道:“可能会有些疼。”
他无暇理会这句话的诡异意味,仓皇点头。
凤璋用指腹沾了药膏,一点点地,慢条斯理地涂在伤口上。
实际上,谢归已经昏了足足两天,伤口已经开始结痂。
凤璋每次只沾了一点点药,涂药反倒花了很长时间。
久到谢归以为沧海桑田了,才听见更加沙哑的吩咐:“有些地方涂不到……张/开/腿。”
“……!”
谢归紧紧抿唇,忽然回头看他,白皙的肤色已经烧得通红,双眼不知因为什么情绪,看着愈发雪亮。
凤璋示意手中的药瓶。
谢归的下唇都咬得泛白,顶着血红的脸,用最慢的动作,照他吩咐做。
凤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得寸进尺,从他床沿,坐到他腿/间。
谢归的一条腿被他搁在腿上,手慢慢地往前摸索。
他这是在上药……?
谢归忍不住叫他:“殿下……”
刚刚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沙哑。
他顿时窘迫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幸好凤璋没有更逾矩的举动。不过,谢归觉得,以凤璋循序渐进的隐忍本性,并不会做得更出格。
他心里混乱不堪,恍惚飘摇如在云端,忽然听凤璋道:“好了。”
谢归顿时松了一口气。
凤璋给他穿好衣物,盖上被褥,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谢归依旧闷头背对他:“殿下,朔方军是块硬骨头。殿下在我这里逗留太久,外面怕是……”
凤璋沉声道:“这你就不必费心了。”
他将这段时间的安排大概说了一遍。
谢归心惊肉跳,揪紧了被褥:“你烧了军粮?”
凤璋云淡风轻:“几车粮草而已——只有烧了军粮,才能让他们相信,真的是翟人来了。”
谢归仍然后怕:“殿下就不怕被朔方军捉住?”
凤璋道:“能让朔方军捉住,归一就不必做天罡卫统领了。”
朔方军不是那么好骗的,要让他们出动,小事肯定不够。只有烧了粮草,才能让朔方军感觉到被翟人挑衅,才会派兵出关。
“殿下就不怕他们发觉有诈?”
凤璋好笑:“朔方军一动,翟人按捺不住,肯定得动。”
谢归叹服。论行兵打仗,凤璋的确是把好手。
双方都是他的刀,他只需要坐山观虎斗。
“本王原打算搅混水,去王庭探你的下落。没想到半路探子回报,独孤逐带兵来了。这人诡计多端,须得将他引开。”
独孤逐长刀上的血迹,应该是天罡卫的。凤璋说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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