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弊案后, 朝中人人自危。
七皇子的事情结束没多久,又闹了这么大的风波,聪明点的, 早就抽身事外, 或告病在家,或四处奔走、寻求庇护,连朝堂都冷清许多。
上巳很快来到,按惯例, 魏贵妃会在宫中设宴, 召各家年轻男女进宫,促成姻缘好事。
虽然私下不对付,魏贵妃还是递了帖子来, 凤璋看都没看,直接让晏七推拒了。
晏七为难,“殿下, 您才刚回京, 直接推了,不好吧……”
凤璋抱着猫儿懒懒地道:“本王被罚闭门思过,赴什么宴, 不去。”
晏七更纠结了, “听说贵妃娘娘已经选好几家女子,要塞给殿下做侍妾呢……”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让凤璋皱起眉头, “你都听见什么了?”
“这……”晏七咽了口唾沫, “话不好听,殿下何必要知道……”
“说。”
“殿下二十三四了,府里连个侍妾也没有,”晏七低下头,往后退了半步,“外面都说殿下是……憋出毛病了。”
凤璋长长地嗯了一声。书童抬起头,冲他喵一句。
“有没有憋出毛病,你这贴身侍卫还不清楚?”凤璋冷笑,“本王在他们眼里是个弃子,回京来倒霉的,猫哭耗子,操什么闲心。”
晏七规规矩矩地点头。
“该怎么回复,不用本王教你。”凤璋转过头,一手圈着猫儿,挠它耳朵,一手端着本闲书,玉扳指无意识磨蹭着书页,“实在不行,就说本王病得快死了,看她是请本王赴宴,还是来看望本王。”
晏七早就察觉他憋着一股气。
自从殿下那天回府,这股气就在了,而且越来越大。
他曾经私下问石榴,石榴却回他个复杂的眼神,摇摇头。
天罡卫的脑袋都很好使,怎么用就见仁见智了。晏七不知哪来的胆子,鬼使神差地问道:“殿下真不去?据说娘娘朝谢府递了帖子,要谢家几位公子一同列席,还特地点了小公子的名。”
凤璋眉头一拧,“他不要命了?那毒妇的宴席,他也敢去?”
晏七叹气,“殿下,之前小公子推拒了平王殿下,贵妃娘娘肯定是知道的,这不帮忙拉关系来了么。”
“自作聪明。”凤璋一口恶气更是不上不下,手上力道重了,气得书童嗷呜一声,跳出他怀里。
凤璋怒:“连你这小兔崽子也反了不成!”
他闲得和猫儿斗气,晏七哑然,凤璋却已回过神来,眼神如刀,“你也反了不成,多什么嘴?”
晏七懵了。
殿下平常不是最担心谢小公子么?他不过提了两句,怎么惹火上身了?
凤璋的气来得也快,闷得也快。他逮回猫儿,按在怀里揉了两道,声音沉闷:“行了,先下去吧,让本王清静清静。”
晏七浑浑噩噩地出了门,打算找石榴问清楚。
凤璋半蜷在榻上,看了一会儿书,又揉揉书童,又想布棋又想喝茶。
可和他下棋、给他沏茶的人不在。
凤璋真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他捉起猫儿前爪,对它恶狠狠地道:“小没良心的!”
“……喵。”
凤璋无言,抱紧猫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醒来已是傍晚,晚膳在桌上,快要凉了,大概是晏七不敢扰他清静,没有叫他。
书童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他瞥了眼晚膳,一点儿都不想动筷子。
这个时辰了,念之在做什么呢?
-
这个时辰了,谢归刚刚回府。
八皇子不是简单角色,前世时就是个多疑的,只是当时他有魏家和三皇子在后,明里暗里多加打压,才没有那么深刻的体会。
这一世他孤身一人与八皇子周旋,不免觉得棘手。
谢归与他接触几次,八皇子才刚刚将一些明面的人物介绍给他,一点透底的迹象都没有。
进度真的太慢了。这样等,黄花菜都凉了。
风雅知道他忙,但也经过家主提点,不该问的从不多嘴,便早早留了热水给他沐浴。谢归前脚刚踏进院门,他便去厨下找人,热些清淡小菜过来。
沐浴过后,稍稍吃了两口小菜,谢归才缓过神来。
与八皇子见面的地方都是清静酒楼,或画舫孤舟,来往风尘仆仆,偶尔还会沾到八皇子偏爱的脂粉气息。谢归每次回来,都会好生沐浴一番,才睡得安稳。
风雅把白天的事情大概交待一遍,说谢栩几个如今怎么怎么,宫里又来人如何如何。
谢归拨亮了灯,听到后者,“宫里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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