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高冷如猫的猫神,竟然不到十分钟就通过了好友申请。
什么情况?
跟着一行信息飞快地亮起了小红灯。
爱眼瘸的猫:笔名?
如此轻描淡写,简洁有力。
迟几许脑中代入了一个懒洋洋眯着双眼,戴一副黑色方框高度近视眼镜,翘着二郎腿,坐着老板椅,以一种慵懒的半睡不醒状态敲着键盘的人。
这就是她心目中的大神。
但是大神的微信不可能不回复啊,迟几许删了又删,最后忍着窘迫删掉枝节,回复:栩栩。
爱眼瘸的猫:好。我去看。
迟几许险些吐血!
有没有这样不近人情、上来就让人陷入尴尬阵地的大神!
大神你到底是有多文荒!感受到站在顶端的寂寞了吗!
木讷的栩栩:额,还是不要了吧,我的文笔和构思都很菜,很菜很菜的。
迟几许极力强调自己的“菜”,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隔了太久,对方已经没有回复了,没、有、了!
不会真的去看了……吧。
夕晖挂在墙头,风里有薄荷清淡幽雅的芬芳。迟几许阖上电脑,疲惫地倒在堆满杂物的小床上。
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抓了抓,摸摸索索掏出一只铅笔,靠着墙坐起来。
手里的画纸,繁复而精细地描摹着——一条男士四角内裤。
一条恶作剧的引线,从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拉出来,并彩体加粗标注:17cm。
她把这张设计拿给发给制作厂的时候,对方一个电话回来:“迟几许你疯了吧!17cm不多不少是什么鬼!”
迟几许掏了掏耳朵:“我男人就是这样的。”
17cm。额,大概是。
迟几许需要找一个模特让她设计的内裤体现出真实感,并且需要一个颜值高体现它的华丽感,放眼望去,长得帅的男模特很多都不愿穿着内裤给人看,思来想去,好像只有慕则止这一条道可行。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咬着牙气急败坏说:“迟几许,你他丫的就是来晒性福的!”于是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她的手指抚过画稿,眉头渐渐地褶皱,平地起了一丝惆怅。
有点后悔这么早离了,约好明天去拿内裤,可是再也不能看到慕则止穿了啊……
只能脑补一下他的性感了,哎。
天光黯淡,迟几许听到屋外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她忙不迭收好画稿,便听到刘女士探视一般的笑语:“栩栩,睡了吗?”
迟几许嘴角一弯,踩着棉拖去开门。
刘女士站在屋外,端着一碗莲藕排骨汤,热气腾腾地摆上桌,“刚才你都没吃什么,我让你爸下厨熬了点骨头汤,远远都没有的。”
哦,那还真是该千恩万谢。
迟几许微笑,“妈,进来说吧。”
刘女士进了屋,看了眼百废俱兴的屋子,愣了会神儿,转过身对迟几许深带歉意地笑了笑,“不知道你要回来,忘了收拾了,你趁热吃,我给你把房间打扫一下。”
迟几许敛了敛唇角,“不用,我住不长。”
刘女士“哦”了一声,口吻听起来不无失落。她背过身替迟几许盛着骨汤,随意地问:“怎么不让则止一起过来?”
原来是为了试探她。
迟几许现在万分确定,如果她说一句“离婚”的话,今晚很可能要露宿街头。至于这碗莲藕排骨汤,最终仍旧会到迟远的肚子里。
她恶趣味地撑着书桌,把玩着手里的铅笔,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位勤劳的母亲的忙碌背影。
一秒,两秒,迟几许半个字都没有。
刘女士的脸色僵硬了,她背着身,抹了一把脸,回转来声音微沉道:“则止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们闹到了什么程度,这一次非要回娘家来?”
迟几许歪着头微笑地欣赏着刘女士复杂变换的神情。
在刘女士又一次失去了耐心之后,她忽然直起身说道:“妈,看来你们真的很不会做生意啊。”
刘女士耸了耸眉,这个时候她已经陷入了纠结和难耐之中,渴望着迟几许口中的答案,随意地反问:“什么意思?”
迟几许耸肩而笑,“如果你们觉得慕则止爱我,那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你们要是对我好,至少表现得稍微殷勤点,现在也至少应该住在二环以内,而不是待在这个迟远上学还要转公交坐十一站的家。”
刘女士将这番话仔细地一品,忽然睖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