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几许拎着食盒回魅色,明思等久了,迫不及待地取出自己的水煮肉,似乎忘了一贯维持的温柔和腼腆。
分享食物的过程里,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吃得正欢,水煮肉的香味弥散得满室都是,吃过饭的也不禁张望着头来,明思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戳了下塑料餐盒,悄声道:“刚刚,秦主编来过了。”
迟几许微愣,“他来过了?”
“嗯。”明思的脸颊红了红,“长得比杂志上还要英俊迷人,但他只是在这边看了一圈,后来便走了,也没说什么话,但是你听,现在那几个人还在讨论主编呢。”
“的确生得好。”迟几许点头。
成功的男人吸引女人的视线这并不足以为奇,秦觐的家世和学历,不用人吹捧,也自有人趋之若鹜。
“各位,”浓妆干练的女人,她一出声便打断了里面的议论和八卦,“新一季的魅色,将会在扉页下角留一个空间展示The Vert,你们只有二十天的时间,我需要成品。”
气场全开的女人身后,又有几个助理上来发稿件和细节要求,迟几许粗粗瞟了一眼,睡衣设计的各处都要经过仔细推敲,反复斟酌,精益求精,浅了说,其实就是刁难人。
这个主管说了一通,后扬长而去。
留下一地鸡毛和唏嘘……
明思不无担忧地看着手里的要求详稿,苦着脸低声道:“一上来就是这么大的难题啊。闵经理也没提前说过。”
刚才那女人姓闵,现隶属于秦觐旗下,这一点迟几许也是现在才知道。
晚上元琴约了几个朋友聚餐,问她要不要一起,迟几许想到自己被分配给设计部充当捡材料的,便觉得有点悲催,上网浏览起这方面的素材,另外没忘了今日的更新。
暮色渐淡,室内的冷光像锋利的雾。
迟几许听到风打窗户的破碎声,干瘪的窗棂,充满沼泽湿气一般的浓腥味。强风入境,预计未来三日T市将被笼罩在惶惶之中。
迟几许起身去关窗,蕾丝裙摆被风揭开,幸好这里地界开阔,窗对面没有住户,她一手攥着裙子,一手费力地阖上窗。
猛地一道狂风海浪般嘶吼着,将窗户猛地掀开,这种推拉式的旧式雕花木窗虽然古典优雅,但是此刻完全暴露了它的弊端,迟几许没收住手,被窗拍在木框上,“啪——”的一声。
“啊——”迟几许顾不得飞扬的裙子,左手推开夹着手的木窗,但是已经完全红肿了,她赶紧拉上罪魁祸首,翻箱倒柜地去床头找红花油。
但是找来找去都没有,元琴也不在,迟几许绝望了,捂着红肿的手,心道手腕估计脱臼了,这个点,这个天气,不知道还有没有出租,她上手机APP约了一个,师傅说赶最后一单,刚好顺路回家。
打车到医院后已经深夜。
医生做了复位治疗,绑了绷带,“你这个不算严重,属于外伤,抹点消肿的药,很快能好。”
具体的医生因为不能确认,没有多说,差不多两三周,而闵女士限定的时间也不过三周,现在她伤在右手,迟几许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自从和慕则止离婚之后,这个厄运好像接二连三从没有断过。
出医院的时候,连最后的出租也打不到了,她在石阶上等了一会儿,夜色暗沉沉的,远处的街灯仿佛被放倒了,一盏一盏地灭了,远方的街区也随之一段一段地黑下去。
风没有歇脚的趋势,迟几许站在一根粗厚的圆柱后,理了理衣摆,不巧碰到提着一个塑料袋走出来的金牌助理顾期。
对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隐匿在暗光里的迟几许,微笑着走过来,“迟小姐,你怎么也在?”又看到她绑着白纱布的手腕,拧了拧眉,“骨折了?”
“没那么严重,只是脱臼了。”迟几许无奈解释。
“脱臼了也要仔细,不然治得不完美,以后习惯性脱臼了就不好了。”顾期看出了她打不到车的难堪,有意送她一程,礼貌地多说了一句。
也许顾期自己都没发觉,只有当他对一个动了怒火才会流露这种标准、客套而疏离的微笑。
“那顾先生呢,大半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上赶着到医院来买药?”
顾期拎着塑料袋,往上提了提,“家里有个得胃病的亲戚,还有一个得抑郁症的亲戚,一锅乱,大半夜只有我出来。”
胃药只是以防万一,顾期看到那五百多元钱的酒便心里发憷。
顾期虚瞥了眼天色,“风太大了,要不我送迟小姐回去?”
“嗯。”迟几许加了两个字,“多谢。”
上了车,迟几许没有贯彻以往的积习,将车门紧扣着,副驾的视线宽敞,可以一览无余地望见三面的景色,这还是T市第一次这么黯淡无光,宛如一瞬间被抽走了精气神,嶙峋垂垂。
“顾先生,到前边的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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