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有点儿正形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刁奕舟胳膊收了收,让桃珍更紧的靠近自己的胸膛:“明天我要是把你的原话复述给我的下属听,估计他们都该来拍你的马屁了。”
“我又不是什么领导,还值当拍马屁的。”桃珍不以为然。
“可你把他们的领导给拿下了啊。”
桃珍睨眼刁奕舟怡然自得的表情,耸耸鼻尖:“得瑟。”
刁奕舟手下使力,压了压桃珍的肩膀,桃珍被压得不舒服,身子微微后倚,好巧不巧的坐下了。
刁奕舟抱着她的腿转了个圈,让她正对着自己。
然后双膝跪下,象变戏法一样从腰间的浴巾里拿出了一枚戒指,卧室里的灯光很暗,但依然能看到戒指上闪闪发光的钻石。
“亲爱的,嫁给我吧。”
仅着一条浴巾的男人,腰杆挺直的跪在那里,上身赤,裸着,袒露着他结实紧致的肌肉,尤其亮眼的地方是他的腹肌。
桃珍眼光微微扫过,心里默默数了遍。
不多不少六块。
男人腹肌一般是六块,下面两块是最难练的,如果完美就是八块了。
看来刁奕舟不够完美。
刁奕舟的手还在举着,发现自己妻子的眼神只往下三路瞄,对戒指的出现并不惊喜,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也多少有一点儿尴尬。
自己这即兴发挥好象不怎么出彩。
观摩完腹肌,桃珍才把眼神拉回到戒指上。
男人求婚时,应该很感动才对,可她好象没感觉呢。
领了证书再求婚,好象就没有惊喜了。
证领了,床上了,除了生孩子,其他该有的过程差不多了。
不过男人有这个诚意就挺好。
刁奕舟干脆拉过她的手,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套完,用指尖环着摸了摸。
好象挺合适。
桃珍举起手指,灯光下的戒指闪闪发亮。
耀眼华贵。
最难能可贵的是合适。
桃珍有点儿奇怪:“你是神算子么,怎么会买的尺寸这么合适。”
刁奕舟这跪了半天,没听到一句答应,也没换来一点儿惊喜。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跪着还是该提醒下桃珍。
“我不是给你量过尺寸了么,所以不光衣服合适,戒指也合适。”刁奕舟伸手握住了桃珍的,再次说了遍,“亲爱的,嫁给我吧。”
桃珍傲慢的仰了仰头,“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嫁给你吧。”
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
不是公主的公主,说的应该就是自己了。
她也跪下来,伸出双手搂住了他劲壮的腰。
感动这东西,好象后知后觉的涌了上来。
刁奕舟的求婚不温情,也不浪漫,可应该是史上最特别的。
“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刁奕舟想把最好的给她。
自己挣再多的钱,没人替自己花,那这钱就挣得没什么意义。
自从有了桃珍,他觉得每件事情都变得不一样。
“你爸不同意,咱就先不举行婚礼了,到时候万一新闻杂志的乱写,对你的公司也不好,横竖婚礼只是个形式,有没有的不重要,我不在意的。”
“还真是个好养的小媳妇儿。”
刁奕舟也心知肚明,父亲不到场的婚礼,肯定会有些不完美。
可不给女人一场婚礼,这婚就好象结得不够光明正大。
就跟养了小三不敢曝光似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挤进卧室。
桃珍打着呵欠睁开了眼睛。
这大床上的睡姿是稀奇百怪的。
刁奕舟搂着自己,只占了床的一小部分,宝宝和贝贝四仰八叉的横躺着,宝宝的小脚丫甚至搭到了桃珍的腰上。
桃珍促狭心渐起,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宝宝的小脚丫。
宝宝嗖的把小脚丫缩了回去,一个翻身,又翻向了贝贝那里。
贝贝的小屁股一抬,顶到了宝宝的脸。
宝宝“哎呀”一声睁开了眼睛,一骨碌就坐了起来。
他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
晃晃脑袋,看了看还在酣睡的贝贝,又扭过头来看了看刁奕舟和桃珍。
看了会儿,他忽然伸出手指,指向桃珍和刁奕舟的下面,哈哈哈的笑开了。
刁奕舟被这笑声惊醒,微微撑起身子,问道:“大清早的,乐什么呢?”
“叔叔,你光着屁股。”
宝宝捂着小嘴,吃吃吃的笑。
刁奕舟垂眸,发现自己的浴巾不知何时散开了,可不就是宝宝说的,光着屁股。
他脸色突变,手忙脚乱的抢过浴巾,系到腰间。
桃珍有点儿不知所措,有点儿被孩子抓了现形的感觉。好在她身上的睡衣睡裤很完整,没有值得宝宝可笑的地方。
可宝宝万一出去说自己被光屁股的刁奕舟搂在怀里可怎么办?
她有些怨嗔的瞪了眼刁奕舟。
刁奕舟耸耸肩,甩给宝宝一个不怎么高兴的眼神,下了床,边往门口走边说:“我去洗漱了,今天工作一大堆,有的忙了。”
被刁奕舟瞪了眼,宝宝不笑了。
桃珍想了想,语重心长的教导宝宝:“叔叔睡觉的事情,可不许乱说哦。”
“叔叔又没做坏事,为什么不能说?”宝宝神秘兮兮的,小手捂着嘴巴,一脸的好奇。
“叔叔怎么了?”贝贝也爬了起来,小脑袋挤过来,好奇的问道。
桃珍无语,一个小鬼就头大了,这下两个凑在一起,真是能搅翻天的节奏。
“起床,上幼儿园。”桃珍没好气的掀被下床,不跟这帮熊孩子理论了。
卧室里,桃珍替刁奕舟理了理衬衣领子,随口问他:“今晚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秦助理请客。”
桃珍的手顿了下,有丝警觉:“谁,哪个秦助理?”
刁奕舟知道妻子想到了谁,遂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对,就是之前的那个秦助理。”
“那没事么,上次你可是把他给得罪狠了。”桃珍想到这点,心里挺不得劲的。
“他马上要调任了,是上调,说是请我叙叙旧,估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应该有什么话要聊。”
“那人看着就不象是好人,怎么党和政府会上调他这样的。”桃珍感觉挺无语的,渣子当道,这世道可悬得慌。
刁奕舟:“别看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可在领导跟前,那是绝对的小绵羊。为官之道,各有各的招,他上调的话,对我是弊大于利,既然他伸出了橄榄枝,我就去看看情况。”
“那你千万小心。”
桃珍这心里隐隐的就感觉不安,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总不能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去阻止刁奕舟跟秦助理吃饭吧。上次为了自己,刁奕舟跟秦助理反目,若是这次再为了自己,那还真就不知道是啥样了。
傍晚的时候,刁奕舟和陈同一起去赴秦助理的“鸿门宴”。
去的时候,刁奕舟想象着酒桌上会有剑拔弩张的气氛,秦助理可能会不阴不阳的刺自己几句。
可很稀奇,秦助理从头至尾足够的谦逊和气。
他不停的劝刁奕舟喝酒。按他的话说:“酒是好东西,它可以化解我们之间的怨气,我们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朋友了。”
他还说:“我到邻市担任市,委,书,记一职,肯定要与你们商界的人士多联络下,一座城市的发展,需要你们出力,咱们不能窝里斗,咱们要齐心协力,为城市谋发展,成大事者,得有大智慧。咱们的小恩小怨都不要放在心上,过去就让它成为过去,今天,我们把酒言欢,以后,就是真正的朋友了。所谓不打不相识,正在于此。”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刁奕舟也得顺坡下驴。
两人你来我往,觥筹交错的喝了不少。
刁奕舟身体不支,酒意明显上了头。可这个秦助理,还是精神振奋的,大有一副还能再来几瓶的架式。
可秦助理有精神喝,刁奕舟却没办法舍命陪。
他俩喝酒的时候,陈同和秦助理的秘书站在门口。
眼见刁奕舟要挂掉,陈同赶紧进来了。
他抢下刁奕舟手里的酒,冲秦助理行了个礼:“秦助理,我们刁总酒量不行,没办法陪您尽兴的喝,这样,我来可不可以,我陪秦助理再好好的喝两杯,大家图个高兴,也算提前庆贺秦助理升迁。”
“不能喝就别喝,又没说非喝不可的。”
秦助理挺善解人意,完全没有为难陈同的意思。
“怎么样,刁总,是不是累了?”秦助理挺热络的走到刁奕舟身边,边拍他的肩膀边一脸的感慨,“兄弟不能喝,还这么一直陪着我,要说咱不是朋友,那可真是没道理。”
秦助理冲门口喊了句:“张秘书,快替刁总安排个房间。喝多了不能走,身体万一出个岔子,我可负不了责。”
陈同直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刁总不外宿。”
刁奕舟好象是真喝大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谢谢秦助理美意,即是美意,没有不收的道理。陈同,陪我去休息会儿。”
“哎,陈同,你可不能走,刚还说陪我好好喝几杯的,这样,”秦助理安排,“我让张秘书把刁总送到上面的房间,你只管放心好了。”
陈同表情有些为难,但也不好驳了秦助理的面子:“这样,我送到这门口吧。”
只送几步,总不至于不行吧。
秦助理果然点头,“行,你这个下属忠心,好,真好。”
陈同馋着刁奕舟走到门口,那个张秘书要接手,陈同去抢了他手里的房卡:“这是哪个房间的,我过会儿去找。”
“你也想休息一晚?”张秘书问。
“嗯,想啊。”
“这样,”张秘书又从兜里掏出张房卡,“这张是我的,你去这个房间休息吧,就别去打扰刁总了。”
“那成。”陈同把两张房卡拿在心里都看了看,把其中一张塞到刁奕舟手里,“你的。”
刁奕舟酒虽然喝得多,不过脑子还算清醒。
他头一偏,朝着张秘书张开了嘴。
张秘书吓得直往后跳脚,可还是没刁奕舟的嘴快。
刁奕舟“呕呕”了几声,刚吃进去的酒啊菜啊,稀里哗啦吐了张秘书一身,那股恶心的味道,让张秘书也忍不住想吐。
一身的酒肉垃圾,张秘书半秒也忍不下去了。
他飞快的往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跑:“刁总稍等,我马上就来。”
陈同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人,这刁奕舟还呕了呢,这张秘书可倒好,先管自己,倒把刁奕舟给扔在了一旁。
陈同俯身在刁奕舟耳边低语了几句。
刁奕舟边听边点头。
刁奕舟自行去了楼上的房间,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看到客服人员经过,他指指1908的门,笑了笑:“我今晚住这里。”
服务员礼貌的鞠躬:“好的。”
等服务员走远了,刁奕舟却没进1908的门,他在门口站了会儿,又晃晃悠悠去了步行梯,下行至15楼,在1508的房门口,刷卡走了进去。
进屋后,他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出来到处看了看。
房间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可戒备心一旦起了,就容易让人心生疑虑。
刁奕舟坐在沙发里打盹。
陈同在下面舍命陪君子。
真是舍了命,不停的跟秦助理碰杯。
要说秦助理的酒量,不服气不行。
喝倒了刁奕舟,又上来个陈同,他照喝不误的,这眼看陈同体力也不支了。
这秦助理也觉得差不多,主动提出今晚喝美了,都可以好好回去休息了。
陈同脚步都有些飘散。
点头哈腰的恭送秦助理。
等人头走远了,他摇晃着乘坐电梯去了1908,痛快爽利的刷卡进门。
一晚上没出来。
早上,在沙发上凑合睡了一夜的刁奕舟率先醒来。
看看时间,早上七点了,手机里躺着好几条短信,都是来自老婆的,每条都差不多。
“你没事吧?”
“还好吗?”
“休息了?”
“今晚一定不回来了?”
“千万注意身体。”
刁奕舟嘴角牵了牵,自己这小妻子,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单身和已婚的区别就在于,已婚有人牵挂。
他回了条:身体杠杠的好,放心吧。
洗了脸,他又走步行梯去了19楼,在1908的门口左右看了看,然后抬手叩门。
门响好半天,才被人从里面打开。
看到开门人的形象,刁奕舟差点没认出来。
陈同头发乱得象鸡窝,身上的浴巾也皱皱巴巴的,象是刚打完架的公鸡。
“昨晚没事吧?”
刁奕舟探头望了望里间的床。
床铺凌乱不堪,七扭八绕的。
床单上好象还有可疑的痕迹,刁奕舟蹙了眉头,表情不善的盯着陈同:“说,昨晚都做了什么?”
口气分外的凌厉,脸色也瞬间冰冷如霜。
陈同很为难的用手耙了耙头发:“兄弟,我们着了人家的道了。”
可这事说起来又有些荒唐,他到现在都感觉稀里糊涂的。
他硬着头皮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说完不忘强调:“刁奕舟,我可明说了,不管这事我做的地道不地道,这都是替你背的黑锅。要不然,现在在这个房间的人,可就不是我,而是你大名鼎鼎的刁奕舟了。”
刁奕舟“嗯”了声。
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果然不假。
不过这招数来得挺无厘头的,貌似成功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效果。
刁奕舟沉思半晌,问陈同:“女人认出你是谁了么?”
“应该没有。”陈同想了半天,“做的时候还叫我刁总来着。”
“你特么为什么不把持住了,是没见过女人还是咋的?”刁奕舟不悦的瞪了他眼。
“哎哟,我的哥,那女人漂亮,皮肤又好,我这酒喝得也挺美的,美人投怀送抱的,我,我又不是圣人,哪能拒绝得了?”
他哭丧着个脸:“我现在就怕,就怕这女的别不是给我下了啥套,比方万一有啥不干不净的病之类的,要不然,那个秦助理大费周章的给你送女人干嘛?回头拍拍果照发网上?”
象是才想起来,陈同缩着膀子满屋子找,想看看哪里有没有摄像头之类的,找了半天无果。
刁奕舟呵斥了他一句:“甭找了,昨晚你们做的时候就黑灯瞎火的,连女人是谁你都没搞清楚,这会儿瞎着急个什么劲?”
“你也不用想多了,说不定秦助理是纯粹的示好,送个女人,缓和缓和关系。万一他也是好色之徒,觉得这法子最好呢。”刁奕舟随便安慰了陈同几句。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招。那女人凌晨就溜了,啥也没留下。”陈同匝巴着嘴,“虽然没看到女人的脸,不过我估计这女人绝对是漂亮,那感觉就不一样,身材比例相当的好,我昨晚都喝成那样了,愣是冲杀了三回。”
好象是在回味春宵一刻的美好,陈同的表情充满陶醉。
刁奕舟看他那副嘴脸有点儿猥琐,配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更是看不下去。
他没好气的推了陈同一把。
“什么乌七八糟的,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