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奕舟手指滑着手机, 看着里面如海浪般涌上来的评论,磨着牙齿笑了。
这是一条重磅新闻,娱乐圈正当红的女明星跟这个城市首屈一指的富豪,这样两个极致拼凑到一起, 想不引起人们的注意都难。
很快, 刁奕舟的几部电话都开始叮叮当当的响起来了,包括那部没几个人知道的私人号码。
听到如炸了锅般的来电声,桃珍从厨房出来,边用毛巾擦手边问:“出什么事情了?”
刁奕舟接起一部电话, 朝桃珍摆了摆手。
为了避开其余手机的来电杂音, 刁奕舟进了客房, 并把门给关上了。
陈同大呼小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哎, 刁总, 刁总, 你, 你知道我上回睡了谁么?”他的声音是兴奋的找不着北的那种,就跟看个足球比赛一样兴奋。
“她,她还怀孕了,我刚刚确认过了, 消息是真的。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跟心仪的女明星睡了, 并且女明星还怀了孕, 那可是这座城市所有男人眼里的女神啊。
陈同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有过不少女人, 个个都是蜂腰细臀, 颇具美感的尤物,可苏丹这个,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摸黑乱睡的,竟然也能睡出个极品。
他的大脑都蒙了
“那还不麻溜的把人给娶回去,怎么,现在开始琢磨求婚戏码如何?你不说那女人辗转承欢,滋味销魂么?”刁奕舟冷嘲热讽的口气象当头一棒子砸下来,陈同忽然就清醒了。
自己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苏丹要睡的人应该是刁奕舟吧。
刚才还乍乍唬唬的陈同立马静了。
停了半晌,声音冷静的问:“你说怎么办?”
“按兵不动,让对方先出牌,新闻既然已经发了,我们也没办法阻止事态发展,你消停点儿,嘴巴把住门,别见到记者有的没的瞎说。”
“知道了。”
陈同声音恹恹的挂了电话。
刁奕舟的打算不无道理,这新闻是什么人爆出来的,目的是什么,苏丹是同谋还是被害者,目前还搞不清楚,得先躲在暗处看清楚了再做行动。
桃珍在客厅还奇怪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听着嘈杂的来电铃声,有些不明所以。
听了会儿,她才觉出不对,这一堆铃声里也有自己的。
她在茶几下面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来电名字是郝美。
“姐。”
这姐字刚出口,郝美声音就连珠炮的出来了:“刁奕舟怎么回事,不说登记领证了么?这婚礼还没举行,他就搞大了女明星的肚子,他还要不要脸了?桃珍,我早和你说,这种男人不行,绝对是不行,怎么着,让我言中了吧?不过趁着婚礼没举行,悄没声的离婚,以后也不影响你什么,你说呢?”
桃珍感觉郝美说的话象是天方夜谭,好好的,说什么刁奕舟搞大了女明星的肚子。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想说今天是愚人节吧,可再看眼刁奕舟那些不停在响的手机,心里又慌慌的。
“桃珍,桃珍......”
郝美挺担心的叫她,“我知道自己刚才话说重了,不过你也别想太多,路是人走出来的,你得往前看,千万别胡思乱想的。我这才从坏心情里走出来,你可别学我。我有两个孩子绑着,你不一样,年纪也好,也有说得过去的事业,现在额头疤痕去了,长相也美美的,离开刁奕舟,你肯定会找到更好的。”
郝美语无伦次的说,前言不搭后语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倒底是说了什么。
桃珍只低语了句“我没事”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她把手机页面调到新闻客户端,急不可待的上下逡巡。
大新闻不用特意搜索,满世界的头条都是它。
桃珍很快便理清了来龙去脉。
她算计了下日期,新闻里说的那天正好是秦助理请客的那天。
自己晚上打了好多电话发了好多信息,刁奕舟都没回,直到早上才回了句。
他回来后,只字未提当晚的事情。
只说静观事态发展吧。
难不成是静观现在?
新闻是谁发的?秦助理?苏丹?可秦助理发这样的新闻图什么呢,这对于刁奕舟来说没有本质上的打击,一个有钱老板的花边新闻,大家饭后当当谈资也就过去了,掀不起什么波浪。
苏丹发的?她跟刁奕舟还真有一夜情或者是几夜情,知道他结婚了,故意来逼婚这招?可这条新闻爆出来,苏丹大好的演艺生崖或许就终结了,她能这么破釜沉舟么?
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
可新闻里字字确凿,视频里又有人证物证的。
桃珍觉得脑子有些乱,这个世界一下子让她反应不过来,男人的两面性会有那么历害?在自己面前深情款款,在别的女人面前也是这样的一副嘴脸?
正胡思乱想着,刁奕舟从客房走出来。
他看眼桃珍的表情,知道她是知晓了的。
他先走到茶几旁,一部一部的手机拿起来,关掉,再分别放回去。
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耳根终于是清静了。
桃珍杵在茶几跟前不动,刁奕舟过去拉起她的手,冰冰凉凉的。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生气的缘故。
“新闻看了?”刁奕舟轻轻搓着她的手指,替她暖手的同时,语气平静的问道。
“看了。”桃珍的声音有丝沙哑。
“你怎么想的?”刁奕舟侧头打量着桃珍的脸,视线扫过她的眼睛,鼻子,直到紧抿的嘴唇。
“我没想,等你给我解释。”桃珍声音不仅哑,还有点儿抖。
果然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在亲临某些事情的时候,都难以保持那份本能的冷静。
“新闻里说的,”刁奕舟顿住,看着桃珍近乎变僵的表情,他能想到她的心一定是提到了嗓子眼,期待听到自己的答案,他故意不说,顿在那里好久,久到桃珍的脸色都在慢慢的涨红,他才补充了句,“是事实。”
是事实。
这一句话,象闷雷一样在桃珍心里炸开。
她提到嗓子眼的心,象是被冰霜给打了,七零八落的找不到位置。
怎么可能?
怎么会?
可这话是刁奕舟亲口说的。
桃珍死死咬着嘴唇,眼睛慢慢的红肿了。
她的大脑已经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脚步虚浮的站着,一言不发。
“你想怎么办?”刁奕舟追问,他替桃珍的嘴唇心急,再咬就快出血了。
桃珍闭了闭眼,用手指狠掐了下自己的手心,疼意让她的意识慢慢回拢。
她睁开眼睛,眼泪不知不觉已经蓄满,任凭她努力的忍,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爬满脸颊。
“别哭。”
刁奕舟伸出手,替她擦眼泪,可桃珍毫不留情的把他甩开了,言语冷冷的说道,“对不起,我嫌脏。”
桃珍吸了吸鼻子:“这样,我们上午去办离婚手续,我现在就把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搬走。”
她上楼去收拾东西。
刁奕舟亦步亦趋的跟着。
“真这么绝情?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不小心犯错也不行?我被人陷害了也不行?”
刁奕舟一开始想跟桃珍开个玩笑,可桃珍连半丝犹豫都没有,上来就提离婚,而且一分钟也不想多待,紧接着就要搬东西走人,不给自己留半丝余地。
他不甘心。
他想将错就错的争取下。
万一将来自己真犯了什么错,桃珍不分青红皂白,连原因也不问的就走了,自己得是多冤。
他象演戏一样的进入了角色,跟在桃珍身后进了卧室,按着她收拾行李的手,哀求:“人非圣贤,孰能无错,我也是秦助理陷害,加上酒喝多了不清醒,错把苏丹当成了你。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就是做了一次活塞运动而已,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
“她有了你的孩子。”
刁奕舟按着箱子,桃珍没办法往里装衣服,她索性把衣服掷在床上,看着刁奕舟的眼睛,委屈得掉眼泪。
“有孩子又怎么样?那不是我想要的啊,我只想要我和你的孩子。”
“可若是我们没有呢?”
桃珍能看出刁奕舟对孩子的渴望,他抱宝宝和贝贝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感觉到那股非常强烈的喜欢。
桃珍一想到那张化验报告,心里就犯堵,她转头从柜子下面拿出自己的皮包,把东西一股脑的从里面倒出来,桃核手串赫然就在其中。
刁奕舟也看到了,眼睛极度震惊的睁大了。
他是亲眼看着手串落到了垃圾箱里,这难不成是跟自己相象的一串?
他过去抓,桃珍抢先一步拿了去。
她举着手串控诉。
“这是你当年给我的生日礼物,我还给你,什么都还给你。”说着,就要朝地上掷。
刁奕舟抢着上前捉住了桃珍的手腕。
都这个时候了,他也没心思跟桃珍开玩笑了。
“姑奶奶,我刚刚都是跟你开玩笑了,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可桃珍哪能听得进去。
刚开始都说是真的,这会儿见自己拿出桃核手串说是开玩笑了,谁知道他存的是什么心。
她使出吃奶的劲头想把桃核手串砸到地上。可刁奕舟握自己手腕的手特别的紧,他另一只手上来,抢走了手串。
松开桃珍的手,刁奕舟把手串转了个圈,脸上升起一抹轻浅的笑意,他以为早已跟垃圾混为一伍的手串,这么多年了,竟然被桃珍保存得这么好。
想到这点,他心里有种难言的喜悦。
“你留着?你去垃圾桶里把它拣了出来?象宝贝一样保存着?”刁奕舟一句跟着一句的问。
这个时候了,桃珍还管什么手串。
见他放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桃珍抢着上前,把衣服胡乱一拢,一股脑的往箱子里塞。
老婆这要走的决心,那是相当的强烈。
刁奕舟慌了。
按箱子不解决根本问题,刁奕舟忙把手串放到自己兜里,从后面搂住了桃珍的腰,“冷静点,冷静点,我发誓,我若是睡了苏丹,一辈子硬不起来,好不好?”
这誓发得够毒的,刁奕舟也是拼了。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发誓谁不会?卖衣服的人还说自己的衣服若卖贵了,死全家。有用吗?”桃珍不想听刁奕舟解释,他前言不搭后语,若无猫腻,犯不着这样。
刁奕舟有苦难言。
一个馒头可以引发一场血案,一个玩笑可能把老婆给整丢了。他算是吸取教训,以后可不能随意开玩笑了,尤其是这种影响夫妻感情的。
“这样,我打电话让陈同来给你解释好不好,苏丹是他睡的,不关我的事情。”
刁奕舟情急之下只有出卖陈同,这个时候老婆天下第一,其他人都不重要了。
“你们俩狼狈为奸,早串通好了。”陈同是刁奕舟的朋友兼下属,口供肯定是一样的。
桃珍不想考虑事情真假,她这会儿满心满眼的不高兴,刚才那话她听得真真的,刁奕舟眼神也不象做假。
纵是秦助理陷害了他,可事实就是事实。
你杀完人,然后说声对不起,死人能从地上站起来吗?
刁奕舟若是跟别的女人创造出一条生命,那能简单的说不要就不要吗?
血脉相连的,那个苏丹若是真把孩子生下来,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忘记,孩子的父亲是谁。
无论刁奕舟说什么,桃珍一概是不听的。
可她毕竟力气不如刁奕舟,再挣扎,也还是在他怀里。
挣累了,她停下来,不动了。
刁奕舟也累。
桃珍的牛劲上来,那力气也是蛮大的,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刁奕舟也累得够呛。
这次的教训太深刻,以后他再也不会跟老婆开玩笑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可眼前的事情必得解决才好。
两人的手机都关了,外面说不定围了不少记者。这桃珍万一闹腾起来,刁奕舟心疼不说,记者可能也会拿此大作文章。
刁奕舟摁着桃珍的后颈让她转向自己。
脸色也比刚才肃了不少:“你不信我?”
“凭什么信?”桃子脖子一梗。
“要怎么才能信我?”刁奕舟眼睛一眯,“我在你眼里一文不值么,最起码的信任没有?”
他把桃核手串在她跟前晃了晃:“十年前,这手串整整花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亲眼看着郝美把它扔到了垃圾桶,并且我没听到你反对的声音。当时我心灰意冷,三天后就出了国,这么多年,我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苏丹是明星,可她只在这座城市里是明星,我见过比她漂亮比她名气大的女人,可我从来没对她们动过其他的念头。你仔细想想,我若是想动这个念头的话,是不是很轻而易举?咱们俩的第一次,你感觉不到么?我是第一次……”
桃珍慢慢垂下了头,内心里多少是有所松动的。
两人的初夜,桃珍没有印象了,可她觉得刁奕舟说得应该是真的。
夫妻生活时那股如狼似虎的架式,是有点儿急吼吼的,不象经历惯了风月的男人。
可这心里还是堵得慌。
刁奕舟对夫妻吵架,经验还是不足,不过,他心里倒是有个坚定的念头,那就是这架吵起来后,必须速战速决,拖得越久,麻烦越多。
女人是联想丰富的动物,你若是给了她缓冲的时间,她可能会记起你一百条不好来,你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也会越来越低,最后低到尘埃里,想拾起来特别的麻烦。
见桃珍没有任何原谅自己的迹象,刁奕舟鼓着腮帮子想了会儿,发了个毒誓:“这样,要是苏丹那孩子是我的,你立马把我小弟弟给剁了,我绝无二话,怎么样?”
桃珍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没好气的抬手捶他:“你要不要脸?净发这样的誓言,存心跟它过不去。”
见桃珍笑了,刁奕舟知道自己这关算是过了。
他抚了抚桃珍脸上的泪痕,道歉:“我错了,不该跟你开那种玩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太伤夫妻感情。”
桃珍笑归笑,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的。
“那晚上,你真没做?”
喝那么多酒,说不定做没做的不确定。
“誓都发成那样了,你怎么还不相信?”刁奕舟托着桃珍的俏臀坐到了床上。
两人刚才挣来挣去的太累,刁奕舟要坐到床上缓缓。
“可你说是事实的。”
“哎呀,我都说了,故意跟你开玩笑的,想看看你怎么对待这种突发状况。”刁奕舟用手理着桃珍的长发,把人往怀里摁了摁,非常感慨的说道,“现在明白了,以后我是不能犯错的,只要犯了错,你对我会象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桃珍从身后把刁奕舟的右胳膊捞到身前,两手托着,问刁奕舟:“我对你无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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