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上了马车,见宋怀亦如同小猫一般躲在一角,有几分好笑地道,“怕什么,本侯又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等到了府上,管家自会为你安排院子。”
宋怀亦听至此处,心下顿时凉了几分,果然,这人也不过是喜欢自己的这幅皮相罢了,一时间脸上也凉了几分,神情见更添了几分冷意,裴樾一眼看过去,竟觉得些难言的冷傲贵气。
裴樾心下好笑,竟伸手弹了一下少年地额头,“乱想什么呢,多大点孩子。你在侯府,尽管去读书,想要请先生,参加科举,尽管跟本侯说。”
宋怀亦惊讶地看向裴樾,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不可置信的喜悦,“真的?”
裴樾笑道,“自然。”
宋怀亦顿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说话间眼中竟然泛着点点泪光,裴樾笑道,“这么大的男子还哭什么,没出息。我不过是见你爱读书,却只能为人奴下,心下觉得可惜。别哭了,小花猫。”
宋怀亦听裴樾说了句小花猫,片刻之间竟涨红了脸。车厢里黑漆漆地,裴樾倒是没发现。
“你有字吗?”
“有,与归。”
“与归,这个字是什么个意思,谁给你取的?”裴樾似乎是来了兴趣。
“是小人自己取的,是想要归家的意思。”宋怀亦声音浅淡,似是有着淡淡的伤感。裴樾“哦”了一声,笑道,“本侯也有字,叫翊安,是本侯及冠那年陛下取的。你真的及冠了?怎么看起来这么小?”
“小人尚未及冠,今年十七。反正小人也没什么亲人,就想着自己取一个,也没在意规矩。”宋怀亦低声道。
“这样啊。”裴樾似是若有所思,半晌他又道,“以后不要再本侯面前称小人了,说我就可以了。”
“侯爷,到了。”马夫听了马车,向着车厢喊了句。裴樾在车厢里应了一声,快速跳了出来,宋怀亦跟着走了出来。外面风雪大的很,宋怀亦本就身体单薄,这冷风一吹,直直打了个哆嗦。
裴樾瞧见了,笑道,“瞧你这小身板,给,披着。”说话间竟然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披在了宋怀亦的身上,宋怀亦惊得一抖,双手忙想摘下来,裴樾大掌一拍,震得宋怀亦浑身一震。
“脱什么脱,你要是敢脱下啦,老子就把你身上的皮都扒了。”裴樾一身痞气地道。
宋怀亦一听这话,一下子变乖巧了,裴樾笑着向站在门口的管家道,“这是我捡回来的宋公子,找个院子,给安置下来,缺什么都给补上,明天叫师傅来给做几件衣裳。”
管家一脸惊诧地看向是宋怀亦,问道,“爷,你从哪里捡回来的,不是谁家走失的孩子罢?”
裴樾带着宋怀亦往里面走,笑道,“你看爷像那样的人?快去准备,休要啰嗦。”
管家笑道,“好好。”
“多谢管家伯伯。”
宋怀亦本就身量娇小,披着裴樾的大氅直把整个身子都给陷进去了,小脸裹在大氅里,甚是可爱。管家见他知礼,心下更是欢喜,一脸和蔼地道,“宋公子莫要客气,唤我袁叔就是了。”
“袁伯,您叫我怀亦就好。”
管家笑道,“好好。”
“主子,这是裴侯今日的行程。”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下,双手向着齐祯帝奉上了封密信,赵祯伸手接过,撕开只看了两眼,便冷笑道,“魏国公胆子不小?这事儿都敢做,竟然给阿樾送小倌,涨本事了啊!”
宝德站在一边,嘴角微微抽搐,脸上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来。
——主子,这是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