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去了刑部,他进去的时候正海京兆府尹陈序和刑部尚书马仲玄都在,“两位大人可曾用过晚饭了?”
“不曾。”陈序与马仲玄见裴樾进门纷纷行礼回道,裴樾笑道,“正好本侯也还没用晚饭,正好与两位大人尝尝这刑部的伙食,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陈序与马仲玄当即笑着道,“甚好。”
裴樾家世不凡,少年跋扈,青年张扬,又深得圣宠,若是与此人交好,那可是百利而无一害,他开口说一起用晚饭,那便是给面子,谁还能说不是?
三人一起用过饭又研究了一会儿这案子,虽然一致认为与北燕脱不了干系,可是苏潇尘等人是一国使臣,又不能直接下狱审问,看来突破口还是在今日抓的秦科身上。一番讨论过后,竟已夜深了,裴樾当即谴人送二位大人回府,他一人却带着随身的小侍卫去了刑部大牢。
刑部常年关押各种各样的重刑犯,里面又有审问刑讯等物,深夜进去的时候,颇为阴森。裴樾走了一路却视而不见,仿佛走在大街上一样。越往里面走,血腥阴潮之气越重,甚至还夹杂着泔水黄汤之味,甚是刺鼻。
“把他提出来,本侯要夜审。”裴樾走到关押秦科的牢房前道。
看守秦科的人当即合力把秦科压了押了出来,秦科见是裴樾,也不像白日里那般挣扎着咒骂,这是冷眼看着裴樾笑,嘴角满是嘲讽。裴樾向着身边的人道,“你们都去外面候着,谁也不许进来。”
“是。”
狱卒和侍卫退了出去后,裴樾伸手随意向秦科道,“坐吧,秦侠士。”秦科也不客气,腿一跨就坐在了裴樾的对面。裴樾道,“本侯今日也不问官窑之案,只问你一件事。”裴樾说话间紧紧盯着秦科,他的眸子在黑暗里仿佛黑曜石一般璀璨而深邃,本来张扬轻浮之气,一下子就仿佛被淹没在深海里了一般。
秦科盯着裴樾这双眸子半晌道,“你凭何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既然助纣为虐,还是不要这样假慈悲了。”
“本侯何时助纣为虐?”
“苏家临危时裴侯大人在哪里?呵呵,这也就罢了,可是二公子当年就在京城,在你眼皮底下,你为何不救他?为何要让那昏君杀了他!”秦科忆起前尘往事,一时间红了眼睛,字字诛心地质问裴樾,“这样还不是助纣为虐?裴侯当我们是傻子?出了事就只会自己逃命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知道真相?”
“小先生不是陛下杀的,我也没逃。”裴樾此时反倒是镇定了,他平静地道。
“呵呵,裴侯当真护短,现在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么?二公子交给你的道德伦常都喂了狗吗?”秦科瞪大眼睛恨不得杀了裴樾的模样,“还是因为那人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比苏家多喂了你几年,情分更深些?小先生死在他手里,铁证如山,裴侯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他说不是他杀的。”裴樾道,语气不祥,说不上坚定却也不容置疑。
岂知他这幅模样,一下子便激怒了秦科,秦科闻言大怒,破口大骂道,“果真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我跟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给我滚出去!他说什么你就信?当真是君臣情深!”
“我信。”裴樾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