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越安集》的原稿,他说只要我将这书交至先皇手里,只要先皇见到了,就必定会还苏家一个清白。”秦科回忆道,说话间他的呼吸紧促,似乎当年的情形到现在还似在眼前一样。
“然后呢。”裴樾沉声道,秦科抬眸间忽地看见了裴樾的神情,只见他如同深潭一般,深沉而寂静,全身泛着一种暗沉的杀气,那感觉就像沾满鲜血的古刀一般,厚重锋利。他默默吸了一口气,再讲话的时候便没有方才那般轻蔑无礼。
“我与当年在苏家落脚的兄弟一起护送着《越安集》的原稿,一路躲避追杀到了京城,当时就剩了我一个人活着到了京城。就在苏家定案前一天,我冒死亲自将手稿送到了祁王手上,岂知自祁王拿了手稿以后,便再无音讯,再后来便看见京城内外皆是苏家定案获罪的告示。”秦科忆起当年兄弟们的死伤,语气也低沉了几分,“我就知道这些。”
“《越安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它到底是什么内容?”裴樾知道,说至此处,就已经到本案的重点了,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紧张与迫切。
“我听大公子说是有人换了《越安集》里面的内容,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你就没看里面的内容?”裴樾追问道,按理来说秦科拿到书的时候,应该看过里面的内容,就算暂时找不到书,只是知道内容,那也好,最起码给了他一个方向,可是秦科看着裴樾,一歪头道了句,“我不识字。”
裴樾:……
好不容易总算知道了一点眉目,眼看着以为要顺藤摸瓜破案了,可是关键时候,这个证人竟然说他不识字!
“那你一起送原稿上京的人看过这本书吗?”
“没有。”
裴樾简直是想骂娘,这简直是一群坑货!但是转念一想,他也就明白了,众人没看的原因大约也是因为不识字,或者像他一样认为秦科识字。
“那你今日为何会被京兆衙门抓住?”裴樾问道。
“反正那昏君忠奸不辨,黑白不分,我便给他添些堵又怎么样?只要他不畅快了,我就觉得快意!”
“你的主子是苏潇尘?”裴樾本来站着,此时忽然弯腰俯身直秦科身边道,“他为何指使你做这些?”
秦科闻言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樾半晌道,“你说,你说大公子还活着?他、他回来了?”秦科心绪激动之下竟然说话也变得结巴,眼睛发光一般盯着裴樾道,“你说的是真的?”
裴樾见秦科这般模样,便知道秦科并不知道苏潇尘之事,十有九成是被利用过来的,可是为什么苏潇尘要把这个内|幕者送给他?他知道自己在查案子了吗?裴樾低头不语,转身出了牢门,向看守的狱卒道,“好生看着。”
狱卒躬身应下,几个人一股脑进去便将秦科又绑了回去,一阵嘈杂吆喝之声。裴樾出了刑部大牢的时候,外面竟然天蒙蒙亮了,原来这一场审问竟然就是一夜,可是心神动荡之下,他竟然丝毫不觉。他抬眸看了眼天边,只见云霭暗暗透着阳光,竟已到了早朝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