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可从来没走过。
其实这也是贾母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贾代善,毕竟老太太不管是很久了,媳妇管事的念头又太短,在接收到两个庶女的年礼时,她就重重的回礼,然后再说这两个女儿到底是泼出去了,一点也不惦念着父母。
毕竟这两个庶女没了姨娘在府里周旋,一来二去的在贾母的影响下,礼节就越走越轻,还被贾代善说过是白眼狼。说实在的也是郑氏刚接手时不清楚贾母的态度,禀过了老太太就给这两个姑奶奶走了起来,这才还剩下个年礼遮羞。
这也是贾母想换了郑氏的缘故,瞧,这不是就给她找事了吗?本来死了也就死了,反正这两个姑娘都被打发回自个姨娘家了,这也是贾代善放心两个女儿的原因之一,更是说两个女儿是白眼狼的缘故,他认为两个女儿在姨娘的教导下亲了舅家。
至于常起听到贾母这么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好歹也是个大管事,真情假意还能分辨出来的,也就座上的国公爷是身在局中了,于是便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国公爷。
而贾代善下意识的就顺着常起的这个眼神说了话,“你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国公府的姑娘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日后人还当我们国公府没人给姑娘撑腰了。”
可不是没人撑腰嘛!常起和贾氏定了十年的雇佣契约,还真没怎么和国公府打过交道,不过看贾代善怒气横生的模样,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的,毕竟贾氏死得也太冤枉了。
一旁的贾母听到贾代善这么说,面色倏然一紧,那两个庶女要是还活着,她不管也就不管了,要真是死得有隐情,她要是这么按下去了,日后她还怎么给自己的嫡亲姑娘出气。
再者若真是和那贱丫头的夫家搞僵了,那贱丫头所出的贱种还不被她的夫家是为眼中钉,自然也就没好日子过了,这么一回转,贾母倒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贾代善好好给那贱丫头撑腰了。
“钱家很没规矩。”常起知道贾氏死亡的真相时也是难以启齿,他根本就想不到这是钱家作为贾氏的亲舅家会这么作践人。
说到贾娴的舅家,贾母是最清楚的。当年她怀着贾赦时被老太太说了句不方便,就赌气给一个陪嫁的丫鬟开了脸,这个丫鬟就是贾娴的生母钱氏。
而钱氏根本就不是史家的家生子,不过是从南边逃水灾被卖进史家的,因为颜色好才被选为陪嫁。其实一般的家生子是不会被开脸的,因为盘根错节的很容易掣肘主母,所以,贾母才会选择钱氏。
再一个就是钱氏外头还有一大家子,要想家人过得好,就得讨好她。不过贾母没想到的是,钱氏倒是个好生养的,好在是个目光短浅的,想着娘家肯定不会苛待自己的女儿,便求老太太给订个娃娃亲。
老太太能答应就怪了,就算贾娴是妾生女,那还是国公爷的女儿呢,低门嫁女也不能低成这样啊。于是贾母就想了个办法把钱家稍稍扶了起来,因此短命的钱姨娘越发坚定,留下遗嘱要把女儿嫁回娘家去。
一个姨娘的遗嘱,按理说是没人当回事的,老太太可不管钱姨娘入棺是不是瞑目了。可贾母则暗地里让贾娴和其母家接触,到底是如了贾母的愿,嫁了低户不说还被她顺利的打发回原籍了,这才去了一口恶气。
让那个老太太有口难言,想指摘都找不到借口,而贾代善对大女儿也是失望的,因此也就没有过度关注大女儿的生活,只是贾代善的态度直接影响到了贾娴在钱家的生活。
刚成婚的时候,钱家对这个国公府出来的外甥女兼儿媳妇还是很尊敬的,可是好景不长就被贾母设计赶回了原籍,之后和国公府的来往也不频繁。
刚开始回到原籍后还能仗着国公府作威作福,时间长了当地的人也没见到国公府的人给撑腰,便试着奚落再打压,最后钱家靠钱姨娘发起来的日子慢慢跌回原样,贾娴的日子也就难过了起来。
而常起则是贾娴在回海疆时候救下来的,给贾娴维持了十年后便再也经不住钱家人造了,而贾娴一尸两命的原因也很简单,那个孩子不是贾娴丈夫的,而是小叔子的。
“大姑奶奶把东西都交给小的变卖,就想着给钱家小少爷说亲,只是没想到那钱家小少爷辱了大姑奶奶。”常起说起贾娴的日子也是满目被色,他作为外□□本不可能常见贾娴,妻子去看望得到的却都是过得好的消息。
哪能想到连贾娴带过去的人都倒戈了,上下一心的把他们几个瞒得死死的,只是那些下人也是报应。贾娴逝世后,钱家为了几个钱就把那些人都卖了换钱,天南海北的这辈子都别想一家团聚了。
“大姑奶奶郁愤成疾,所以才会一尸两命,而大小姐业已记事,就被钱家人卖了。”常起说着跪下磕了个头,“小的无法,便将大少爷偷了出来。”
“欺人太甚,岂有此理。”贾代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办,就听到门外的尖叫声。
“不好了,老太太晕倒了!”尖叫的正是老太太的大丫鬟。
这一喊可把贾代善吓得是心惊肉跳,倒是一旁的贾母怔了一下,眼中露出喜色来,为防旁人看到,急忙拿帕子捂了脸,抽抽噎噎的跟着贾代善出了荣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