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图的,便问:“是什么?”
文玠勾起接近透明的唇瓣,将脸慢慢贴近,在她狐疑懵懂的目光中粉粹所有的勇气。
冰凉温软的唇带着苦香柔软地覆盖她唇上,恍如晴天霹雳静止不动。他的唇只浅浅在她唇沿描绘而过,傅遗瑷惊诧的瞪大眼睛,满目的不可置信,登时紧蹙眉头伸手将他狠狠推开,文玠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力推得踉跄几步撞到了柜脚,脚下急促凌乱摔倒在地。
心口撕裂般痛苦不堪,他凝眉掩袖咳嗽不止。
傅遗瑷眼睛冷冷对上他,沉声道:“文玠,你好大的胆子!”
文玠掩住口中翻滚的热流,压抑着声音苦笑,“终是不可以么……”
“放肆!是我太过容忍你至此,以后再这般轻浮就给我离开这里!”她冷漠地语气中透露着无法言喻的怒意,心乱如麻起身甩袖离去。
凄清空荡的屋内,遗落一道紫色的身影。
“苏婳能碰你是顺应天命。为了他,你可以赴汤蹈火放下帝位无怨无悔。我碰你却被你说成轻浮浪子。为了你,我宁愿舍弃无上尊荣屈服你之下忍受这千刀万剐之痛,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燃烧着他的肺腑,也不知咳了多久,他感觉自身气息抽离体内飘然离去,眼睛一片漆黑暗沉下来,嗤笑着垂下染湿的长袖,这是他最爱的紫色衣衫,是她三年前送给他十五岁生辰的礼物,琳琅满目的珍宝玉器,他最喜欢的是她亲自挑选的这件衣服。
还记得她当时上下打量他一眼,笑容可掬,温雅道:“这件衣服简直是为你量身裁制,只你穿上最为好看。”
她坐在御座上,慷慨大度,姿态宜人,“文玠,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美酒佳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哈哈哈,她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他从来就不稀罕。她三番四次将那些婀娜多姿的女人送给他作伴,他不愿再多看一眼。
他笑傅昭华痴心妄想,却没料到他与他无一二——
目光无神的瞥向深色的湿迹,他不由捏紧拳头,薄凉的身子从地上慢慢站起,远远眺望耀眼的阳光重重叹息。
这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
……
傅遗瑷逆光而站,眨着琉璃色暗沉的眼眸站在窗前,一袭海棠色长袍随风飘动,无任何发饰装扮却优雅如谪仙。
一人推门而入,阳光将他的身影打在门上透下一道风采。
傅遗瑷浅笑看他,微笑:“你回来了,阿敏。”
阿敏微怔,呢喃道:“你,怎会在这里?”
傅遗瑷坐在圆凳上,手指摩挲着桌上的茶杯,轻叹:“我等了你很久,你一直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要躲我一辈子。”
“大理寺事务繁忙,无闲空暇。”
她自然知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也知道阿敏还在生她的气,于是放软语气道:“阿敏,我想搬出去了。”
阿敏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段话来,素玉般的小脸露出一丝不安,吃惊万分,不由地问:“你要搬出去?为何?”
傅遗瑷站起身走到窗前看向天边云彩,云淡风轻道:“没有你的元府,自然不属于我,你忘记‘元栖音’这三个字是你为我扣上去的光环吗?你不在此处我留下又有何意义,我傅遗瑷掌元国五年未对谁人这般挂心,是你阿敏。”
“我……”阿敏瞪大双眼哑然。
傅遗瑷走向书桌,留恋的抚摸雕刻的人儿,欣慰道:“阿敏,近你半分始终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我失散多年的亲人终于团圆了,无比欢喜。”
阿敏眉毛不觉跳动,面色深重,静静听她下面的话。
记忆中的忆华宫,奢华,明亮,耀眼。
坐落着长垂的梨花帷幔,光彩琉璃的珍珠隔帘,随风摇曳的檀木屏画,樱木雕花的凭栏,一切陈设华贵优雅。
她缓缓睁开眼睛,回忆道:“父皇母后在我十四岁那年双双离我而去,元国职责压在我一人肩上,文武百官不会听从十四的女孩吩咐。”就在朝政动荡不安之际,诏书下达,一品大臣是这样宣读:崇盛之世,北元二十一年秋,熹元公主,懿德之才,温婉灵秀,才德兼备,深得帝心,承袭帝位,号熹元帝。他们那一双双震惊不已的眼睛恨不能将她揉碎在那宫殿内,“我被关在终日不见光的瑶殿,是昭华在最危急时刻救了我,并辅佐我登上帝座。”傅遗瑷转身看着他,飘逸得眉间逐渐舒展,“昭华让我成了万众瞩目的帝王,也在一夕让我坠入深渊,两手空空。我从小看着他长大,却始终猜不透他想要的是什么,最终与他形同陌路。”
阿敏依旧不发话,站在旁边低眉垂首,睫毛的阴影覆在脸上,看不见表情。
傅遗瑷走到他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声音尽量平稳地说:“阿敏,可你不同,你不是皇亲贵胄,我也不是什么帝王,你我依旧和睦安逸生活下去。所以,我们不要再闹了好不好,除了昭华以外,唯有你让我伤心难过好久,我们和好如初好吗?”
阿敏淡定神色瞥她一眼,眉头越皱越紧,道:“我们何曾吵过架?”
她不解道:“你搬出元府不是因为我那三位男宠吗?”
“哼,我只是不喜你被人左右罢,你如此真心诚意将我放在心头,我便宽恕你一次又何妨。”
她身体一颤,干涩涩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