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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馥柔穿着整齐,上下两截的睡衣,上衣里还有一件吊带衫,她刚敷完脸脸上湿漉漉的,叶骁城侧身进去,伸手就往夏馥柔的脸上捏了一把
“你洗手了没?”夏馥柔颦眉,小细腿咻地跑进卫生间,把脸给洗了,
叶骁城斜斜地靠在门上,从夏馥柔穿着白色兔子袜子包得严严实实的脚丫,看到她连个缝隙都不露的领口,轻飘飘道:“夏同学现在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啊。”
夏馥柔不睬他阴阳怪气,往脸上喷保湿霜,“叶总怎么来探班了?”
叶骁城把西装脱了,从裤兜里摸了包香烟出来,抬头问夏馥柔:“你说我怎么来了?”
这会儿坐在她床上连裤子都不脱就斜靠着床上枕头的叶骁城,吐出一圈圈烟圈,夏馥柔拍了拍脸,见怪不怪了。
叶骁城在外头装的斯文儒雅都是假的,他就一不爱整洁的大尾巴狼,夏馥柔那年头被梁毅养出来的轻微洁癖,忍了一年才把叶骁城这个乱糟糟的家伙给忍了下来,
他习惯在床上抽烟喝酒,累了就不脱衣服往床上一躺,天王老子模样,夏馥柔都没眼看床上这人,得亏一身好皮囊,不然顶着个叶家独子名头也得让人嫌。
“叶骁城,脏兮兮的就上床了,你洗澡没?手都没洗!”夏馥柔眉头一皱,把人往被子上拽下来了,叶骁城死死抱着枕头不肯动,
夏馥柔拽了两下没拽动,气笑了,“那我可就给你拍两张照片传微博了。”
叶骁城好看的眼睛一瞥,对着叉腰的夏馥柔道:“你要公开我俩关系好坐正女朋友位置是不,我就知道你这女人心思不简单!”
夏馥柔面无表情咔擦咔擦两张照拍下来,叶骁城死机白赖的样子活灵活现地存到手机相册了,叶骁城这才皱眉,“夏馥柔,你还真拍啊。”
他从床上下来,站着的时候比夏馥柔高整整一个多头,他俯视挑眉的夏馥柔——夏馥柔卸了妆清秀好看多了,他心里头有些痒,但不妨碍他手快把女人的手机拿过来。夏馥柔知道他要拿手机没心思跟他玩你追我赶的游戏,把手机就扔给他了。
叶骁城删了照片,瞄一眼,夏馥柔在眼霜等等一类的睡觉面膜,他也不懂。
但夏馥柔的手机在他手上。
夏馥柔和他一拍两散,叶骁城除了自恋的想法是这个跟他差不多五年的人要个名分,还有便是夏馥柔有其他人了。
夏馥柔看得很开,他其他女人时间长了都会有的通病——以为自己不一样,能够抓住他的心,她没有。甚至在夏馥柔眼里,叶骁城和其他娱乐圈的金主没什么两样,无论是第一年,还是第五年,叶骁城与夏馥柔的关系浅浅淡淡,好似千丝万缕,又好似露水情缘,夏馥柔抓不住叶骁城,叶骁城自问也没把夏馥柔抓得牢牢的。
这么些年,有他这个靠山,除了没名分,夏馥柔不缺什么。
那么现在夏馥柔不要靠山了,她是想谈男朋友了吗?她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夏馥柔已经在他眼皮底下和其他男人有联系了吗?
这个认知让叶骁城,特别不爽。
他能接受自己厌倦了夏馥柔把人甩了,也能接受夏馥柔欲擒故纵想要个名分——或许他愿意给。唯独不能接受夏馥柔喜欢上别人了。
他打开夏馥柔的微信,上下翻阅,第一个是她助理徐雅月,接下来是每天几百条讨论的群组,然后是他,没有其他人。叶骁城心里的紧张稍稍平复。
他又打开夏馥柔的短信界面,除了他的短信,其他都是信用卡广告之类的。叶骁城这时倒笑了,夏馥柔是什么人他能不清楚?对男性,基本上,没有利益关系的话,连礼貌之外的多余动作都不会有。他护了她五年,没人敢在他叶太子口中夺食物,这点自信他有。
夏馥柔的手机界面app很少,叶骁城翻了个遍也没什么发现,夏馥柔也没第二个手机。
叶太子的心放下来了,只要不是喜欢上别人就行。
于是夏馥柔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叶骁城和颜悦色,笑意晏晏。
……夏馥柔眼神一瞄被人握在手里的她的手机,心里秒秒钟门儿清了。
“叶总新的爱好?”
戳破男人的占有欲对感情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效果,如果男女情义相浓,哪怕只有其中一方对另一方情根深种,那么感情就可能从恋人未满上升到情人的关系;但如果两人都只是习惯于暧昧的阶段,并不想发展下一步——
——对双方来说,占有欲则变成了是该分开的信号。
夏馥柔相信叶骁城懂她的暗示,果不其然,下一秒,叶骁城笑容变淡了。
冬日的大嬴刚下过雪,寒风呼呼地吹过。
荣臻公主不由拥紧大袄,她立在塔上眺望远方,排列俨然的百家屋舍一片银装素裹。
荣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沉稳,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她往前跨了一步。
男人熟悉的声音,甚至是和好几年前一样的,来自长辈的口吻,叫她的名字:“荣臻。”
“秦誉”
荣臻缓缓回身,在白雪皑皑的背景里,她美得不可方物。
秦誉见过的美女不少,荣臻公主是其中最好看的,哪怕他心中深爱的是尚书之女叶钦,也不得不承认,荣臻的美貌,倾国倾城。
她说:“你现在得到天下了,可以杀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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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一束阳光从暗色花纹的窗帘缝隙里照射进来,在酒店白色的大床上投下一块巨大光斑,床上的人不适地睁开眼睛。
叶骁城伸手去摸手机,探了探,先碰到温热的肌肤。
他忍着宿醉的头疼,皱着眉看了一眼床边睡的是哪位。
“啊城——”
娇俏的声音从耳边炸开,叶骁城动用了仅剩的所有脑细胞才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你怎么在这?”
筱雅委委屈屈地攀上叶骁城的胳膊,触手可及的柔软挤压在男人的背上。
正常男人在早上本就敏感,被身后的女人一撩,叶太子立马起了反应。
筱雅的手顺从地向下探去,另一边则细细地轻压叶太子的太阳穴,轻柔细语道:
“骁城,你今天忙不忙,不忙就多休息会儿。”
叶骁城正闭着眼,闻言,下意识问了句“今天几号?”
还没等筱雅回答,叶骁城陡然坐了起来。
筱雅一愣,正准备问怎么了,躺得好好的突然坐起来,把她给吓了一跳。
却见叶骁城似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懒懒散散躺到她怀里,
“下午去趟剧组,阿夏今天得杀青了。”
筱雅的心陡然掉了下去,阿夏,夏馥柔,怎么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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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高的镇国塔上,风吹得两人的衣袍“簌簌”作响。
当夏馥柔扮演的荣臻说起“可以杀了我了”
秦誉毫不犹豫回答了:“是。”
风也凛冽,人也无情。
几转周折,这一把命运的镰刀将她与秦誉之间的沟壑,越砍越深,秦誉使她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