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每日借着打扫庭院四处搜寻烛明殿的秘密,然而半个多月下来,他所能够查到的东西依然寥寥无几。关于这个势力的来历,关于烛明殿殿主的秘密,云定丝毫无迹可寻,而也是在这般情况之下,云定终于将目光落在了角落处那间阁楼之上。
所有地方他都已经找过了,唯有这间阁楼他一直不敢进去,然而他的好奇心却从未停止过。烛明殿殿主既然这般在意这座阁楼,那么这里面的东西,自然也一定是最重要的。
打定主意之后,云定做了两天的准备,终于在第三天的夜里避开所有守卫,偷偷潜入了这处阁楼当中。
阁楼说来神秘,与其余地方却并没有什么不同,没有可怖的机关,也没有利害的封印,云定进入这阁楼的过程,甚至比想象的还要平静几分,就好似随意漫步,待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阁楼的里面。
与四处通透的烛明殿其他地方比,这阁楼当中不过只有微弱的灯火,一盏将熄未熄的灯悬在墙边,照着这满室的痕迹。阁楼里面堆放着许多的东西,纵然没见有人进入过这其中,却也不见有灰尘。这个地方与其说像是谁的住处,倒不如说像是一间书房,内中摆满了书架,而在房间的中央,还摆着一处书案。
书案上面笔墨纸砚应有尽有,一侧还放着许多凌乱的东西,像是书信一般。云定心中起疑,不觉往那处走近,小心自其中拿起一封信,借着晦暗的灯光吃力的分辨着信上的内容。
书信上面只有两个字,应是什么人的名字,字体精美秀致,看得出写信的人定十分认真。
信上所写的名字,叫南渊。
这个名字让云定微微有些恍惚,似乎何时何地自己曾经听过,然而细想之下,却又无法立即想起,他怔在原地,盯着信封看了片刻,才终于低下头,接着翻起书案上所摆着的其他信件。
无一例外,这所有的信,上面书写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信封好端端的未曾被人拆开过,应是还未送出的,然而这样多的信都未送出,却不知是来不及送出,还是那写信的人无法将其送出。
此人究竟是谁,这些信又是谁写的?此处只有烛明殿的殿主能够进来,那么写信的人便是烛明殿殿主?
云定心中思绪反复,却难以分辨其中缘由,他低头想要拆开其中一封信细看,却突然听得阁楼的外面传来了一阵细碎声响。
云定顿时一惊,面色迅速苍白下来,连忙将手中的信放回桌上,然后转身开窗欲从窗户离开。
然而便在他开窗的刹那,月光自窗外渗入屋中,将昏黄的灯火平添一份惨白。然后云定看见了天穹中悬挂的月,还有窗口处鬼魅般掠入的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飘然而入,漆黑的衣袍轻盈的洒落于窗沿之上,不待云定看清,便又覆盖了他的视线。
然后云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脖颈。
云定呼吸一窒,顿时大退数步,然而这突然进入房间的身影却是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云定脖颈被人狠狠掐住,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阵阵发黑,竟连丝毫还手的余地也无。
来的人自然是烛明殿的殿主,云定早知潜入此间十分危险,却没有想到对方会来得那么快。他心中悔恨不已,然而此时悔恨却也是无用,他无力地挣扎着,眼里早已呛出了泪花,只自喉中勉强挤出破碎的话音道:“求……求你……放过我!”
“求我?”烛明殿殿主冷冷看着云定,一张脸上读不出丝毫神情,他依旧没有放手的打算,苍白的指尖紧紧扣在云定的颈间,“我为什么要放过你?”
云定说不出话来,只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烛明殿殿主的模样。
生死关头,总有许多的东西可以去想。云定感觉到力量渐渐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眼前的一切似乎也都在虚幻中颠倒起来,他喉中阵阵嘶哑,终于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某件已经过去了八百多年的往事。
那件事情的主角,叫做——
“南……渊……”云定艰难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听见这个名字,烛明殿殿主素来不见情绪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复杂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