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一个人?方便吗?”
宋文然说:“方不方便我也要回去了,白先生请放心,我不打算报警了。”
听到他这么说,白崇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之后不再挽留,还亲自去车库把车子开了出来。
在送宋文然回家的路上,大概是看宋文然太疲惫了,白崇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将车停在宋文然家楼下,在宋文然迷迷糊糊要下车的时候,白崇突然叫住了他:“文然。”
如此亲密的称呼让宋文然觉得稍微有些诧异,却又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大概是白崇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一个温和的领导或者长辈,亲密的称呼不会让你觉得突兀,反而是有一点点的受宠若惊。
“我说的司机的工作是认真的,希望你考虑一下。我之前新换了一个司机,不过我觉得他不是太适合这份工作。”
白崇的话让宋文然想起了那个胖胖的中年人,他确实有些笨拙了,不合白崇的心意也正常。
白崇继续说道:“司机这份工作对你来说应该也是暂时的,不过比起保安要好一些,你觉得呢?”
宋文然认真考虑白崇的话,拉开车门下车之后说了一句:“谢谢白先生,我什么时候找您报到?”
白崇微笑一下,“明天过来医院吧。”
宋文然应道:“好。”
宋文然一个人回到家里。今晚原本是要值班,文倩留在温文浩那里过夜了,整个家里都冷冷清清的。
一整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宋文然原本想要放热水洗个澡,脱衣服时闻到自己身上的药油味道又放弃了,他衣服裤子都不想脱,直接躺在了沙发上面。
白子期的那些恶劣行径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从他刚进部队那两年,吃过的苦忍受的憋屈就已经给他锻炼出足够强大的心理能力,早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委屈了。
他脑袋里有些乱糟糟的,更多的是在想答应给白崇当司机这个选择是不是正确。
当司机不用三班倒当然挺好的,可是如果白崇每天都在外面应酬到很晚,那他就不得不等到很晚,而且随时一个电话都要去接人送人,相比起规律的三班倒来说,更显得不自由了。
但是白崇司机这个身份让他有机会认识到更多的人,运气足够好的话,他说不定能更早一些达成自己的目标。
宋文然抬起手挡住眼睛,黑暗中在沙发上又默默躺了好一会儿,直到后来觉得冷了,才起身回去了房间。
温文耀问宋文然是不是要一直在学校当保安,宋文然的答案当然是“不”,可是这个过程要持续多久,宋文然自己也预计不到。
夏天已经过去了,秋天是个舒服的季节,至少宋文然在学校门口站岗的时候,不会再热得满头大汗。
其实学校对于保安站岗这件事要求并没有那么严格,可是宋文然每次站在岗哨上时,便不自觉会回想起在部队那些日子,他下意识会紧闭双腿,挺直后背,如果没有人打扰,可以一动不动站上几个小时。
一辆银白色的奔驰敞篷跑车被大门口的自动档杆拦了下来,停在学校门口开始狂躁地按着喇叭。
宋文然按例上前去询问,他站在车门外,弯下腰从车窗和里面的人说话:“请问有通行证吗?”
学校地处市区,为了防止外面的人随意进来停车影响学生们的学习生活秩序,学校有规定所有车辆必须出示通行证才能同行。
坐在跑车驾驶座的是个非常年轻的少年人,副驾驶是一个漂亮的少女。那少年戴着墨镜,不耐烦地对宋文然说:“我不需要那玩意儿,快开门。”
宋文然也不是第一次见识这种人,冷静地说:“学校规定没有通行证车辆一律不得入内。”
“啧!”少年人抬起手来把墨镜推到了头顶,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来,他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白崇的儿子白子期,你快开门。”
白崇这个名字宋文然自然还是听过的,这个少年是不是白崇的儿子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唯一需要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对方有没有通行证,于是回答道:“既然是白院长的儿子,那请先出示您的通行证吧。”
白子期恼火道:“你有病啊?我没带通行证,怎么?不让进啊?”
宋文然说:“很抱歉,没有通行证一律不得入内。”
白子期气得笑了一声,“行!你厉害!”
坐在副驾驶的少女这时帮腔道:“保安哥哥有必要这么较真吗?不信就给白院长打个电话问问呗。”
宋文然冲她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你们可以去取通行证,或者打电话给保安队长,他通知放行我就立即放行。”
少女用手肘撞了一下白子期,“给你爸打电话。”
白子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躲开了少女,说:“算了,先走吧。”
敞篷跑车掉了个头,临离开前,白子期从车窗里伸出手来指着宋文然,“我记住你了!等着瞧吧!”
第二天是宋文然轮休,难得温文倩在学校上课,他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自己安排,只需要在下午文倩放学的时候去接她就好。
家附近有一家泰拳俱乐部,宋文然是偶然间发现的。他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以前在部队,闲下来就喜欢看书和锻炼。泰拳是一个战友教他的,那时候别人在打篮球,那个战友手把手地教他泰拳的格斗技巧,到了后来,宋文然开始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对泰拳这项运动更感兴趣,还是对那个教他的人更感兴趣了。
那天宋文然去俱乐部打了一下午拳。
当他满头大汗的靠在墙边休息的时候,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精瘦健壮的身影,他有些好笑,发现自己连对方肩膀上有一颗痣都还记得清楚,那个时候跟着人学泰拳,也不知道盯着对方赤/裸的上身发了多久的呆。
晚饭是宋文然做给温文倩吃的。
吃完晚饭,宋文然去厨房洗碗,他觉得外套的长袖子碍事,便把外套脱下来只穿了件背心进去厨房。
温文倩回去房间里写作业,写了不到两行,大概是觉得口渴了,穿着拖鞋哒哒哒跑进厨房里找水喝。
宋文然看她大口喝水,问道:“是不是菜太咸了?”
温文倩仰起脸,摇了摇头。
宋文然做菜并不那么擅长,他自己也知道味道不怎么好,难为文倩一个小女孩从来没有嫌弃过半句。他把手上的水甩了甩,拿起水壶又给温文倩添了半杯水,说:“不好吃就告诉我,这样下次才有进步,知道吗?”
也不知道温文倩是不是真的知道了,反正她点了点头,抱着水杯回去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