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温文耀闻言蹙起眉头。
护士妹妹抓起桌面上的座机话筒要拨内线电话。
男人看到了,一把抓起电话用力摔到地上。
正好这时护士站正对着的电梯门打开了,一个小女孩穿着患者服和妈妈下去楼下花园散步刚回来,电梯门打开刚刚走出来,电话机便砸到了小女孩脚边。
小女孩顿时吓得大哭起来,她妈妈连忙蹲下来将她抱到一边。
温文耀有些愤怒,他伸手去抓那个中年男人,“这是医院!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那个男人不只个子高,力气也大,一扬手就挣开了温文耀,同时转身抓起护士站台面上一个塑料的病例薄,朝着温文耀头顶斜斜削了下去。
温文耀只觉得头皮一辣,他下意识退后两步,身后一个人一阵风似的越过他身边朝那个男人扑过了过去。
白阳羽赶在保安赶来之前将那个男人扑倒在地上,反剪住他双手,抬起头关心地看着温文耀。
温文耀伸手去摸头顶,只觉得指尖温润潮湿,他将手在面前摊开,看到手指上面是鲜红的血迹。
“操!”温文耀终究没有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那个中年男人不是一个人来医院的,他纠结了一群人,扛着他父亲的遗体摆放在急诊大厅里面,拉起横幅要医院还他父亲的性命。
白崇第一时间接到电话,圣诞约会进行到一半,只能唐突了佳人,让宋文然匆匆送他回来。
在路上白崇就打了几个电话,其中一个是给市公安局局长打的,说了一下医院目前的情况。
宋文然这时候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不知道事情还牵扯到了温文耀。一直到他随着白崇匆忙赶到急诊大厅的时候,先是看到十几个跪在地上拉横幅的闹事者和依然熙熙攘攘躲避着这些人奔走的急诊病人,之后他就一眼看到了站在急诊大厅角落的温文耀。
温文耀没有再看他,朝着餐馆大门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都来了吗?”
白阳羽说:“来了很多人了。”
心血管内科教研室每年两次固定聚会,一是九月份新生报到的时候,一就是六月份毕业季的时候。一般来说毕业那时候的聚会有些伤感,而新生报到就闹腾许多,一场饭局下来往往会喝翻不少。
温文耀与白阳羽一前一后上去二楼宴会厅,他站在门口让白阳羽先进去,自己在门口抽了一根烟。白阳羽看起来有点愣,不过也许因为人长得好,一进去就被两个师姐叫到了身边坐下。
温文耀烟抽了一半,听到几个上楼的脚步声间杂着主任说话的声音,立即把烟灭了。很快他便见到转角处出现了三四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人。
“白老师,”温文耀恭恭敬敬向那人弯了弯腰。
中年人是崇医医学院院长兼医院院长,名字叫白崇,已经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了,可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身材挺拔容貌英俊,穿着整齐的西装,气度儒雅。
白崇是心血管方向的专家,温文耀曾经在他手下读过博士,到现在见到他还是称呼老师。
见到温文耀之后,白崇点点头,说:“文耀来了啊,一起进去吧。”随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宴会厅。
温文耀被主任安排陪着白崇,他没有时间再顾及坐在另一桌的白阳羽。
因为白崇的到来,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一会儿,直到白崇坐下来与身边的人开始聊天,那些拘谨了片刻的学生又才热闹起来。
温文耀其实酒量不好,但他有个优点就是敢喝。主任跟他说让他今天把他导师照顾好,温文耀拍拍胸口表示没有问题。
因为是一场迎新宴,所以饭局开始不久,坐在旁边桌的新生就纷纷过来给各位老师和领导敬酒。
温文耀见到白阳羽坐在原位上没有动。
他放下自己的酒杯,姿态漫不经心地起身,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走到白阳羽身后,抽出一只手拍在他肩上,顺势一个转身坐在了他身边的空位上。
这一桌的学生都已经全部出动去给老师敬酒了,只剩下白阳羽一个人。
温文耀一手搭着他的肩膀,凑近了他耳边问道:“吃饱了吗?小洋芋。”
白阳羽好像是很诚恳地回答他:“好像还没。”
温文耀问他:“那你还打算吃多久?”
白阳羽大概是意识到了温文耀并不是真正关心他吃没吃饱,转过头去看着他。
温文耀伸手抽掉他手里的筷子,又用力推了他一下,“起来,跟我去给院子和主任敬酒。”
白阳羽这才伸手去拿桌面上的红酒杯,说:“好。”
结果温文耀抢走了他的红酒杯,在旁边找了个没用过的白酒杯,给他倒满白酒,说:“喝什么红酒,又不是小丫头。等会儿干了我再给你倒。”
他自己手里拎个酒瓶子,带着白阳羽先去给白崇敬酒。
白崇身边一直围着很多学生来敬酒,但是他把节奏控制得很好,都是浅浅抿一口不肯干了,学生们也都是恭敬地说“白院长随意”。
温文耀带着白阳羽来敬酒的时候,给白崇介绍这是他的第一个学生。
白崇仰起头看着白阳羽,微微一笑,说:“你老师很优秀,你跟着他好好学。”
白阳羽姿态是恭敬的,可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没有回话,只是两只手举着酒杯。
白崇跟他碰了一下杯,竟然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温文耀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他看白阳羽还站那里没有反应,用手肘用力撞了一下白阳羽的腰。
白阳羽转头来看他一眼,见温文耀做了个嘴型叫他干了,于是举起杯子也把里面的白酒全部干了。
之后温文耀又给他介绍了几位系里的领导,才叫他回去自己位置坐下。
后来温文耀喝醉了。
从餐馆离开的时候,白阳羽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他从二楼艰难扶了下来。
主任擦擦汗说:“小温又喝醉了啊。”他帮忙叫了辆车,跟白阳羽说干脆把温文耀送到系里的教学楼,那里有个值班室可以睡觉。
白阳羽点点头,把温文耀给抱进了出租车里。
那天晚上,宋文然正在上夜班,当时校门已经关了,他先是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学校门口,紧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白衣服的年轻人,拉拉扯扯的搀扶下来一个喝醉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