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百里束音的话,让梁锦棠忍不住跃跃欲试。
镜子式的人吗?
那他是否应当做点什么,看看这家伙要怎么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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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见对过有响动时,梁锦棠想也不想地反手轻推了傅攸宁的肩。
虽是头一回合作,两人之间意外默契。
在他推过来的霎时,傅攸宁心领神会地轻跃后退,隐入暗夜之中。
她悄无声息地上了树,在枝叶掩映中找到视野最佳的藏身处,手持弩机,静默而耐心地严阵以待。
她练武根骨奇差,师父之所以让她练弩机,正因她目力极佳。虽说孟无忧始终不信,可先前她是真的看到百里束音袖上的金线纹绣的。
正如此刻,她也能清楚看到迎面来的那队人,是执金吾手下的北军。
屏东山脉绵延数百里,山势险峻,地形复杂。原以为放弃明路改走林间道,会更易遇见擅长山地作战的河西军,却没想到首次正面相对的,竟是执金吾手下的北军。
好在这队北军仅二十人,至少不必面对传说中十打一的悲惨局面,这叫孟无忧与索月萝都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执金吾掌管内城宫禁,北军常年驻扎在京郊。
梁锦棠领光禄羽林掌管帝京内城之外的防务,若遇重大变故,有权向执金吾借调北军。
虽说近些年帝京从未有过需要借调北军的大场面,但北军无人不识梁大人。
领队的北军小将受命带着二十人的小队巡山,听得这头似有异动,便浩浩荡荡奔了过来。
一照面见是梁锦棠,没来由地先怯了三分:“梁大人,咱们先说好,得遵守规则,不许、不许往死里打。”都是老熟人了,谁不知道谁啊。梁大人面冷心黑手狠脾气坏,满帝京没几个不知道的!
梁锦棠好整以暇的目光扫过他,冷冷笑:“好啊,若你们有人被打吐血了,都算我输。”
梁大人,狂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他身后的百里束音、索月萝、孟无忧三人不约而同地翻了个大大白眼。连藏在树上的傅攸宁都差点忍不住叹气。
她大概能明白,虽一路上梁锦棠什么也没说,但他为那些刚落地就遭北军的箭/雨打懵而惨遭猎获的同僚也是不平的。
北军小将好想自己躺平在地放他们走,但他知道,若自己真敢这么做,梁大人就真敢把他打到吐血。
那我自己把自己打吐血是不是就算赢了啊?!您就站着别动让我吐着血将您的信号焰火拔掉好不好哇?
踌躇半晌后,他还是只能把心一横,想着自己有二十人呢,梁大人他们才四个,五打一,也未必就输的。
“梁大人,得罪了!”
正式开打之后,北军小将才明白,自己这队人可谓三生不幸,极有可能中了头彩,遇见的是此次“猎物”中最强的一支!
虽然只有四人!
就五打一也没有半根毫毛的优势!这几个家伙根本一剑能挡百万兵!
实力证明了光禄府不是只有一个梁锦棠能打!
北军小将及他的十九位同袍尽了最大的全力,却未拔掉一支焰火。
北军小将终于力竭,跌坐在地。
索月萝见状,满意地抖抖手中的雁翎双刀,气喘吁吁地笑了:“收工。走啦。”
“不对!”北军小将扫视周围被打倒的同袍们,鼓起勇气据理力争,“若这是真的战场,那此时并不能算结束。因为我们都还没死。”
“若这是真的战场,你们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孟无忧捂住自己被竹/剑轻伤的手臂,忍不住跳脚挑衅。真是颜面尽失,就他一个见血的!
“还是不对,我们是打不垮的北军!若是真的战场,临死之前我至少会扔出飞刀拉个垫背的!”
梁锦棠冷漠脸,轻嗤:“你不妨立刻试试,以免遗憾。”
倒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一位小兄弟显然已领悟到他话里的用意,趁众人的目光都在领头小将身上,便悄悄自腰间取出竹制飞/刀,出其不意地掷向梁锦棠。
傅攸宁在高处看得分明,见对方有人突袭,梁锦棠却不知为何岿然不动。在电光火石间,她只能立即调转弩机所指——
弩/箭离弦,疾如闪电般穿透春夜山林间的草木芬芳,准而狠地将那枚竹刀凌空截下。
木质弩/箭与竹刀相撞,闷声轻响。
北军小将讶然失色,良久后,才喃喃道:“梁大人你……竟还有弩机手!”
他以为,以梁锦棠之强,理当不会刻意去组满五人队,更想不到竟还会将弩机手藏起来!奸诈啊奸诈。
梁锦棠笑了:“若是真的战场,你方才头一个被她定点狙杀。”
在场众人皆毛骨悚然地想,梁大人你话里话外那突如其来的自豪是什么鬼!那弩机手又不是你家的!
与此同时,百里束音快速上前,须臾间已挥拳将出刀者及领头小将一一打昏。
面对满地北军猎手震惊的目光,她泰然自若道:“若是真的战场,对偷袭者……我会补上一刀,而不是一拳。”
北军小将在彻底昏过去的瞬间,脑中想的是——
河西军的兄弟你们要为我报仇!
另外……这个穿绣衣卫女官袍的家伙是谁啊?
许多年后,当百里束音以新任执金吾的身份出现在帝京时,彼时已是内卫大统领的前北军小将崔盛,依然能想起望岁九年光禄府春猎的第一个夜,在屏东茂密的山林间,自己被梁大人与“疾风百里”联手碾压支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