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下错处。就算在你的梦里,我也不会。”他皱着眉头,看上去又是不解又是迷茫,“你这样好,这样可爱,我为什么会对你犯错?我若能有幸和你在一处,必会和你去逛街市、看影戏、吃门东大街的糖雪球,去看白玉堂养的十几匹草原烈马……我怎么会舍得去打仗不理你?世上一切算什么,只要有你。我一定会是你的不二之臣。”
他甚至开始推翻他所修习的道法。
“神神鬼鬼、佛佛道道,这些怎么能信呢?你都十四岁了,要学会分辨。我的师父就是个糊涂老道,经常做一些稀奇的怪梦,他从来都不当真,过得很快活。”他认真地说着,“相由心生,你看我,我生的这样好看,怎么会是坏人呢。”
他说自己好看。
他认真的在说自己好看。
灵药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他。
“请你适可而之,陈世子。”她打断他的话,“不必说这些话给我听,我是不会听得。”
他笑了笑。
“你在听啊。”他挨着灵药坐下,“我在你梦里也是现在这么好看吗?”
灵药目瞪口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直白地夸自己的。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可说的。”她严词拒绝,“请你下车。”
他闭上眼睛。
“胸口疼。不下。”
灵药高声道:“沈正之。”
沈正之应声:“臣在。”
“请世子爷下车。”
“不下。”
“……”
沈正之拨开孟九安,和法雨坐在了一起。
三个人一起嗑瓜子。
噼里啪啦的,听着轿里又开始新一轮的辩论。
“公主,体恤百姓、关心臣子不是您应该做的吗?”他将头靠在了灵药肩膀上。
灵药立刻弹起身,为之气结。
刚想说几句,却听外头隐隐有轰隆隆的声音,似有马匹奔腾。
陈少权立刻掀开帘子,见孟九安已然跳下马车,伏地听声。
“有三十匹马往这里来了。”
“其间夹杂着兵器相撞之声,定是佩刀之人。”
“陈大人,公主殿下,我们得避一避。”
各归其位,法雨钻进车轿,沈正之去前方指挥车夫。
车随马动,往牛首山里而去。
然而轰隆隆的马蹄声却并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近了。
到底是失了先机,才行的一二里路,后头已是烟尘弥漫,遮天盖地。
马车急速狂奔。
在烟尘中,慢慢现出一群佩刀之徒。
相貌皆粗鄙不堪,身着各色布衣,面上皆用青巾遮住了口鼻。
领头一人已然挥着刀大叫:“前方车马止步,咱们是洪蓝寨呼延卓手下的先锋兵,留下金银财宝,放你们一条活路。”
灵药脑中急速搜索洪蓝寨呼延卓这个人。
她只知洪蓝镇,却不知洪蓝寨。
这些人光天化日劫财,有些奇怪。
陈少权抓住车轿,高声道:“沈正之,可有弓箭。”
沈正之从前方置物箱中摸出一把弓,递给孟九安转给陈少权。
陈少权掂了掂弓箭,轻笑道:“尚可一用。”
箭筒拔箭支,上弓疾射。
一箭一个,瞬间,马队乱成一团,好几匹马已被前头掉下来的人绊倒在地。
一时间,烟尘四起。
灵药在轿中冷冷地看着陈少权射箭。
征西大将军的百步穿杨,果然不是一日之功。
然而,箭支已经殆尽。
剩下的十几个追兵见陈少权放弓,士气大盛。
有人粗声喊着:“抓住他们,不要放过车里那个小娘子!”
灵药狐疑,自己从未露面,为何他们如此确定车轿中是个小娘子。
法雨在一旁紧紧抱住灵药,心跳不止。
车马已进牛首山山腹,周围密林深草,后头追兵不止。
后头的追兵,有人已经追上。
就在此时,沈正之惊叫声响起。
“前方是斜坡,陈大人,如果是好。”
陈少权闪身进了轿中,一把揽过灵药。
“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