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侯爷不是不好,只是是太后的亲侄子,太后那样的人,怎好有牵连,再者说了,姜侯爷可是殿下的叔叔!
灵药心虚地一缩脑袋。
她自然不是想选姜侯爷,只是想让陈少权看看罢了。
在场的,除了薄皇后、姜太后,姜侯爷是她的长辈,又是极儒雅的一个人,父皇显然是动了气,她不找个靠山哪儿行?这才指了姜许将她送回宫。
若是姜许误会了,这可不大好。
她年纪尚小,可从来没想过要嫁给大十六岁的叔叔。
法雨望着自家公主阴晴不定的面色,舒了一口气,耳边却听到了自宫外头传来的通传声。
“六公主殿下嫁到。”
法雨心一凛,站了起。
灵药却懒得应付,不用想,六公主是来兴师问罪的。
横竖是开罪了她,她那日也挨了六公主一巴掌,这下撕破脸皮倒爽快。
六公主领着浩浩荡荡一群宫娥过来,红肿着眼眶站在了灵药面前。
死盯着灵药看了许久,这才挥手示意身边宫娥退下。
又呵斥法雨:“没规矩的东西,还不退下。”
法雨虽嘴巴厉害,却识趣,六公主今儿遭了那么大一心灵创伤,怎么着这面子是要给的,弓着身子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六公主瞧着灵药懒怠理她的样子,心中又是委屈又是不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灵药诧异地抬头瞧她,她咧着嘴巴哭的大声,慢慢地坐在了灵药的身旁。
等她哭完,已是过了一刻钟,她哑着嗓子去问灵药:“你怎么不问我哭什么?”
灵药机械回答:“你哭什么?”
六公主自袖中突然掏出个红木匣子——这么大一匣子,她是怎么塞到袖子里的?她将匣子猛地摔在灵药身前的地上,里面叮叮当当的滚了一地出来。
粉红色的围棋子,小锦袋子装着的小牙齿……
灵药年幼时的一些记忆也滚了出来。
六公主嘶哑着嗓子抽泣,是不是吸吸鼻涕。
“我哭我母后,哭我自己。我哭我打小没你受宠没你漂亮,什么都被你盖过一头去。”她指了地上的物件儿,“你埋匣子的地方是康羽告诉我的,我给你偷走了,先前安排明感寺里头的姑子欺负你,也是我叫人去干得,周灵药,你现在报复我我认了。”
灵药俯身去捡地上的匣子,眼光却落在了那一副歪歪扭扭的诗句上。
六公主看着灵药呆呆地盯着诗句看,边抽泣边哼了一声。
“十妹妹,这里没旁人,我就问你一句,你娘亲若爱着国公爷,当初大可以追随而去,做什么要进宫抢我母后的男人?你娘亲既然进了宫,做什么又嫉恨国公爷的妻子荥阳长公主?荥阳长公主怎么死的?那是入宫见太后时,被你娘亲说的话活活气死的。”
灵药倏地站起身,面色冷的如冰似霜。
“前次在父皇那里我以为六姐姐得到了教训,没成想今日更加信口开河起来,我娘亲不过一介妃嫔,何来的胆子敢给长公主脸色看?”
六公主不理她的质问,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的娘亲害了陈世子的娘不说,昨日又在东华门那样羞辱陈世子,你究竟凭什么?”
灵药逼近六公主,胸中一股气浮起,不上不下让人难受。
“六姐,这话哪儿听来的?”
六公主不怯她,仰着头看灵药。
“去宫里头的老人那里打听打听,都知道这回事——荥阳长公主身子弱,入宫见太后,接着来了这里,未明宫。整整谈了一个时辰才出来,回去没几日,长公主便犯了旧疾,卧床不起——世间竟有这样巧的事儿?”
灵药气血上涌,怒气氲浮。
“你瞧着我娘亲去了,就随意往她身上泼脏水。父皇已经结案陈词,为我娘亲洗清冤屈,你今日还来我这里挑衅……”
六公主打断了灵药的话。
“陈世子被你蛊惑,弃我不顾,你却为了羞辱我,将他说的一文不值。周灵药,若是陈世子知道是你那个西凉贱人娘害死了他的娘亲,你瞧他恨不恨你!”
一股寒气自脚底蔓延而上,灵药抬起冰凉的双手,缓缓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是了,若是上一世,陈少权以为自己的娘亲荥阳长公主是被宠冠六宫的苏娘娘害死,那么,他对她的不理不睬,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合理。
不管苏贵妃活活气死荥阳长公主这件事,是真是假,若被有心人特意拿去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