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摩教定会有所察觉,他们势众,又有辽人撑腰,咱们若是不敌,一城的百姓都会被连累。”
灵药想了想道:“当务之急,先要知道这摩教到底有多少人。”她搓了搓手,突然有了主意,“若是放出消息,昙无达法师的舍利子现世,会否会让他们集结人马?”
段予行有些懵,过了一时才道:“天使,不必那么麻烦,摩教人每月二十一号归化日,都要向着如今供在东亭高塔的摩祖像跪拜两个时辰,摩教中人人人不得缺席,那时便能一窥究竟。”
灵药尴尬地笑了笑,数了数手指。
“是了,再过三日便是他们的归化日,到时咱们便有数了。”她转向安乾,“这几日让郑登峰派些零散人手到都护府,其余人分一部分人去才买米粮。三日后听候差遣。”
安乾领命,正待出去,却听外头稀稀落落的踉跄脚步声,一个青年男子束发青衣,满身血迹被两个护卫打扮的人扶了进来。
他低着头,灵药却瞧着他有些熟悉感。
段予行急步上前,扶住了男子,关切问道:“执瑞兄,你这是怎么了!”
男子轻轻抬头,一张俊秀的面容显现,灵药一看,乐了一乐。
“徐兄?”
正是从前教她赌算术题的上京赶考的书生,徐圭徐执瑞。
他面色苍白,一身血迹,此时见了灵药,没认出来,咳嗽着道:“阁下是?”
段予行赶忙为他介绍:“这是自京城而来的天使。”
灵药走上前去,揭开胡子一角,道:“徐兄,还记得我吗?楚灵。”
她的眼睛一眨,徐执瑞已然认出她来,他一张脸上满是惊喜,忍着痛楚拍手道:“是你啊,你我果然是有缘,竟然能在这西域见到。”
他又疑惑道:“你怎么来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灵药拍拍他的肩头。
“你不是一样?明年二月你便要下场,怎么千里迢迢来这里了?”
徐执瑞被扶着坐下,喘着气道:“一言难尽。”
真如在一旁瞧着徐执瑞面容俊俏,来了几分兴趣,凑上前柔声道:“公子高义,在这里救助西洲百姓,令人敬佩。”
徐执瑞像看到了知己一样地看了真如一眼,站起身来拱手作揖:“姑娘谬赞了。姑娘怎么称呼?小姓徐,名圭,淮北下邑人士,今年二十一岁,尚未娶妻,五月出生,是坚毅勇敢值得依靠的金牛座……”
真如还未说话,灵药便打断了她。
“一会你们再攀扯。徐兄,你快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了?”
徐执瑞叹了口气,才缓缓说了这几个月的经历。
原来,他自那一回赌场之后,潜心学习了一月,后来鬼使神差又去了一趟赌坊,结果解了一道绝妙算题,赢走了一万两银,未成想竟然被人举报,若不是他在京城有关系,差点举人的功名都被革了,之后便被勒令三年不许下场,他不愿回老家,家里头便走了关系,让他在京里头某个小衙门谋了个职,他不耐寂寞,便想游山玩水,一路西进,几个月功夫到了这西洲,见到这种情形,
他心中正义感爆发,便留了下来。
说到西洲的惨况,他眼睛竟然红了。
“西域,原来从前是佛国,令人心痛啊。”他揉了揉眼睛,心痛不已,“我果然是主角,总是出现在历史的转折点,这一回,我一定要救助西洲的黎民百姓。”
灵药虽不懂他在说什么,可见他满脸心痛的样子,也感同身受。
“徐兄真是令人敬佩。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徐执瑞像想起来什么似得,一把抓住灵药的手。
“我这是被摩教人所伤,他们绑了大约五十多名僧侣和百姓,送往东亭,要被活活烧死了!”
灵药一下子坐起身。
怎么能任凭他们将人烧死?
“摩教人有多少?”
“大约二百人。”徐执瑞快速地回答,便思索便道,“这几日我仔细观察了一番,摩教的在西洲的头领叫做亚历山大,西洲百姓死伤差不多之后,大批摩教教徒都去了黑塔,这里最多有二百人。”
“亚历山大?”真如在一旁重复了这个奇怪的名字。
徐执瑞哦了一声,解释:“这是我翻译的,我听他们说话中老是提到这个名字,问了西洲的百姓,他们说这个人叫阿里山多,我便给他改了个汉名,叫亚历山大。”
“挺有趣的。”真如点点头。
灵药不耐看他俩一问一答,低声吩咐安乾。
“你怎么看?”
安乾沉吟道:“东亭在东城门,他们都是在城下低洼处烧人,咱们不若如此。”
他附在灵药耳边,仔细说了自己的计划。
挺缜密。
灵药赞赏地拍了拍安乾的肩膀。
“你这才能,就是当大将军的料。”
安乾被灵药夸赞,激动的满面通红,干劲十足地去部署了。
灵药紧张地搓了搓手,却见一旁,真如已然轻柔地为徐执瑞擦拭面上的血迹。
徐执瑞俊秀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红晕,他轻声温柔地说着:“姑娘,其实我也有个异族名儿,叫做桑尼——阳光男孩。姑娘你呢?”
真如笑的温柔:“我姓顾,叫做真如。你这异族名儿真好听,你也给我起一个吧。”
徐执瑞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笑着说:“就叫做茜瑞——樱桃女孩吧。”
不知道为何,灵药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颤抖着往外头走去。
徐执瑞喊住了她。
“楚灵,我给你也起一个吧,叫做泰格儿好不好?”他做了一个老虎张牙舞爪的样子,将真如逗的呵呵直笑,“凶猛彪悍的西域猛虎!”
灵药脚下一顿,旋即飞奔出厅。
她要离他们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