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坐在他床边,拉着他的手。
小男孩的脸上带着欢欣,乔振楠的脸虽然很白,但他却尽力对他笑,就像小时候他每一次鼓励和安慰乔姝一样。
他看起来很虚弱,但却不愿让身边的人担心。
贺居楼也站在病房中。
当乔姝也叶文静走进的时候,他的目光在乔姝身上停顿了一秒,忽的落在了叶文静的脸上。
那一刻,他的笑容僵滞了,像是看到了震惊的事。
叶文静的眼泪,又情不自禁的落下。她的手抖了抖,最终她松开了乔姝的手,慢慢的走向他。
乔姝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知道这个时候他们需要单独聊一聊。
乔予回过头看了她们一眼,也明白了什么一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离开了乔振楠的床边。
他们三个人走出了病房,贺居楼就站在乔姝的身边,乔予一个人走在后面,他小声的说:“姐姐,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乔姝和贺居楼停了下来,她回过身,看着他。
乔予上前了两步,走到她面前:“爸爸恢复记忆之后想来找你们,但是妈妈不让。”
他把他看到的情景告诉她,那天乔振楠要去找她们,他的母亲以死相逼。直到她死的时候,也没有让他去找她们。
乔姝的心颤了,酸|涩的感觉在里面流转。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问:“你吃过饭吗?肚子饿不饿?”
病房里,乔振楠平放在床上的手在发抖。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叶文静,从没有离开过。
他的眼眶发红,泪水浑浊。他极力的忍耐着,还是忍不住哭了。
“文静,我对不起你。”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好好休息。”叶文静的眼泪又落下来了。
从她听完乔姝的叙说后,眼泪就没有停过。
她盼望多年的丈夫回来了,但是却没有多少时间。他受了很多苦,上天没有垂爱他。
她坐在他的床边,一直低着头,眼泪忍不住的落下。她没有去握他的手。
“我有两个存折,一个给姝儿,一个给予儿,你帮我保管。”乔振楠的声音很微弱,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停顿了几秒钟。
叶文静擦了擦眼泪说:“你管好你自己吧,现在不需要你操心,她很有能力。”
乔振楠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像是想到了开心的事:“姝儿一直很优秀。”他的神色又黯淡下去,明显在自责:“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受苦了。”
叶文静终于忍不住难过,抓住他的手哭了起来。
她的丈夫怎么那么不幸,他们一家才刚刚团聚,上天就要夺去他的生命。
乔姝和乔予站在病房外的墙边,听着叶文静的哭声隐隐从里面传来。她的心就像被利器刮着,丝丝的疼。
乔予则直接将悲伤表现在脸上,两只清澈的眼睛变得黯然伤神。
贺居楼也一直站在她旁边,离她一步远。
后来,乔姝和贺居楼去小出租屋里收拾乔振楠和乔予的东西。她问过他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不需要带走的。
最后发现,除了两张照片和两个存折外,没有重要的东西。
看见照片的时候,她的手抖了一下。照片是她和母亲的单人照,她的照片是她在开车的时候的侧面照,母亲的则是她和人笑着在谈话。像素很模糊,加了保护膜的照片看起来还像新的。
她的心又开始难受了,这是他想她们的证明。
除了这两样东西,她什么也没有带走。他们用的穿的,她会重新买。
叶文静做主让乔予和她们一起住,乔振楠住院。
在深入了解之后,乔姝知道乔予的学校离她住的位置很远。
贺居楼这时候说:“我让司机送他,或者你看看让他换一个近的学校,我来安排。”
乔姝的头有点儿疼了,这一天她思考了很多,也做了很多事情。虽然现在她是清醒的,但太阳穴突突的跳疼。
“先这样,等我问过他的意见后再安排。”她有些疲劳了。
贺居楼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上极其的温柔,但也带着他低沉的特色:“你休息一会儿,其他的事有我来做。”
乔姝怔了怔,她忽然想起来,她和他既不是上下属的关系,也不是朋友。他没有必要这样帮助她。
“今天你已经做了很多,剩下的事我自己来。”她转身走向病房,把他一个人留在走廊上。
贺居楼站在那里,就像一棵孤单的树,被人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