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对季无常的长相是很服气。可这官栖枫算哪条鸟?也配这么说话?
“牙尖嘴利。”
三王爷走到他窗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信不信本王让人毁了你这张嘴?”
官栖枫满不在乎:“不信。”
三王爷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好,今天本王倒是要让你见识见识,帮你这市井之徒开开眼界。”他一摆长袖:“来人。”
门被打开,进来两个身形略壮的小厮,三王爷吩咐道:“把他架起来,掌嘴。”
三王爷离开床边,慢悠悠瞥了那随从一眼,随从即道:“见血为止。”
“是,王爷。”
一会儿醒尘可能会过来,这官栖枫暂时也算是个筹码,若是要割了他舌头,也要等上一等。
三王爷坐回椅子,手上拎着一串佛珠,一粒一粒转动,眼睛眯着看着他们的动作。
——真是不自量力。
官栖枫忽然被人拽着手臂从床上扯了下来,脑袋撞上床板,来不及喊疼就被一个巴掌狠狠扇晕,眼前黑了一片。
他连忙伸手去挡,可下一秒手腕就被扼住,反剪到背后。
又是一个巴掌袭上了他的脸,疼的他眼泪往外冒,使劲挣扎。
不出几下,官栖枫的脸蛋已经高高肿起。
“王爷,醒尘公子已到。”窗框被扣了两下,听见有下人的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屋内的动作。
让三王爷没想到的是,季无常不仅来了,还来的如此之快。
“你让他在正厅候着,我就来。”
“我倒不知王爷如此繁忙,邀了人还有让客人来等的道理。”三王爷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一个潋滟如莲的身影出现在屋内人的视线当中。
“你们都先下去。”
“是,王爷。”众人齐声答道,丫鬟小厮都退了下去。
屋内被清干净,官栖枫坐在地上,望着门口那个背光而立的人。
“醒尘,你怎么在这?”他看到季无常,就觉得自己还在做梦,梦中,都是不真实的,难怪莫名其妙被打,可即使在梦中,被打还是好疼。
可是疼的太真实了,他就觉得是现实了。
“醒尘——”
见了他,委屈一股脑涌上来了,被关在房里不让出门,生了病被人打,手背上的伤口几乎好全了,可还是能让他回忆起那一晚的恐惧。
“醒尘——”
他又唤了一声,声音哀哀怨怨,泪珠子连成线。
若是在平时,官栖枫老早就扑上去了,要抱抱要牵手,可实在太委屈了,他想要那个人主动一点,自己只要窝在他怀里唠唠叨叨诉苦就好。
在他怀里做个讨人嫌,官栖枫觉得已经很好了。
季无常进了门,一个眼神也不愿留给三王爷,径直走到官栖枫面前,略过他肿起的面颊擦他眼睛下面的泪珠。
“疼不疼?”
官栖枫环抱住他,脸埋进他胸膛,只能听见模糊不清的句子:“疼……疼死了……”
季无常顺着他背拥住他,感受到只着內衫的官栖枫体表的温度,他伸手摸了下他颈侧,官栖枫被季无常冰凉的手指弄得缩了缩脖子。温度不低,这人还发着烧,连鞋子也没穿。
他抱起官栖枫,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帮官栖枫把头发顺到耳侧:“你生病了,等会儿会有大夫来看你,先睡一会儿好不好?”
官栖枫眼睛睁得很大,试图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困:“我要醒尘陪我。”
“我陪着你,先睡吧。”他侧坐在床沿陪他说话。
官栖枫从被子里伸出一根手指,勾着季无常的食指:“不准走。”
“我不走。”
听到这话,官栖枫才闭上眼睛。因为生着病,情绪又大起大伏了一阵,整个人早已困倦,听着季无常的低语,很快便入了梦。
见他睡着,季无常才抽开手指,走到房间中央看了三王爷一眼,语气里隐含着愠怒:“我今日才知,王爷的待客之道当真不同寻常。”
“你怎么不谈你对他的态度?”
——和面对自己时截然相反,你的温声细语半点真是都不留给旁人。
三王爷心里头酸酸涩涩,只觉得这人心是铁做的,闭合的严严实实,一丝缝隙也不让自己窥见,反倒敞开心扉对那官栖枫,他犯了眼红,越发觉得官栖枫该死。
已经不是拔了舌头能解决的事了,抢了自己的东西,他留条命在这世上,就是和自己作对。
三王爷心狠手辣,自私自利,他的毛病不多,个个顶上别人十个。
得不到就要毁掉,三王爷没这毛病,他只想毁掉官栖枫,而不是那个对他毫不在意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这官栖枫就在屋内,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本王的人,任你是插翅也难飞,你顾得了自己顾得上他吗?你又不能时时看着他,本王若是派人暗算,得手的可能性会有多大呢?况且这官府不过是这京城里人人眼红的一块肉,豺狼虎豹都盯着它,本王要是给他加上一个罪名,墙倒众人推,不用我动手,就能被分食个七七八八。”
“若本王要是愿意护着官府,谁人敢动?”
三王爷把手上的佛珠绕了两圈缠在自己手腕上,垂下手站起,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是个聪明人,不过你没有别人,只有自己,本王照样能当你的后盾,而本王后院的主位永远为你而开。”
“只要你愿意,官栖枫本王不仅不伤他,还护着他。”三王爷一点点靠近,开出了条件。
“若是你不愿意……”三王爷目光驻在了床上的人身上,“本王会作出何事,也未可知。”他眼神阴测测的,官栖枫在睡梦里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恶意,鼻子微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