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长泽如被当头泼下一盆冷水。
两人各自回屋,邵日宛点了根蜡烛开始苦读。
他思忖着,反正这内功心法是钻研不出什么了,他现在不过筑基三层,不如就专修剑道,内功跟不上便算了,天天卡在一处着实心烦。
这一日又是一直到了子时都未睡,然而第二日,去找魏长泽时看见的还是他躺在床上睡的醉生梦死的样子。
这日子真是过的艰难。
清明山上每隔一季便会请上来一个裁缝给宗门上下的八十多口人做衣服,规格自是按照地位一级一级的往下降,以往到了魏长泽便直接把他略过了。
裁缝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头,腿脚倒是灵便,做起事来也利索,给邵阳峰量了身量之后便到了邵日宛的院子里。
进来的时候邵日宛正踩在魏长泽的肩上给他开肩,魏长泽双臂搭在铁杆上,塌下腰蹲了个马步,汗流浃背呲牙咧嘴。
邵日宛站在魏长泽的肩膀上,向下踩了两下,不紧不慢的对那裁缝道:“您且等等,这还有半个时辰。”
裁缝吓了一跳,道:“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人哪能这么糟践的?”
邵日宛笑道:“无妨,他皮实的很。”
老裁缝战战兢兢的坐在了门前,抱着自己的一堆家伙什儿干等着。
魏长泽咬牙道:“不要让老人家等着,我不急。”
邵日宛只是道:“做你的得了。”
老裁缝道:“快下来吧娃儿,一会儿踩死喽。”
魏长泽也就坡下驴,耍赖道:“哎,我胳膊要断了。”
邵日宛笑了下便跳了下来,对裁缝道:“今年还得麻烦您了。”
老裁缝一笑起来皱纹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不麻烦不麻烦。”
“你过来,”邵日宛冲魏长泽招了招手,又对着老裁缝道,“您给量量,他这身量长得快,您往大了做做,月余前的衣服如今倒不那么合适了。”
魏长泽揉着肩膀走过来,让老裁缝拿着软皮尺比量。
老裁缝笑道:“这孩子壮实。”
邵日宛:“我院里留了些布匹,走时给您带上,用那些料子给他做,剩下了您便自个儿留下。”
老裁缝忙推拒,邵日宛笑着道:“您就紧着给他做,剩下的估摸也多不了,再给我我也没用,就当劳您忙乎一趟了。”
他年年住在清明山,吃穿用度用的确是邵府送上来的,每年那布匹都堆在房里,这身体的原主用也用不完,邵日宛依稀记得好像是有一匹极好的黑布,质地非丝非绸,看着像是粗劣,摸上去倒是舒服,硬挺的就像是魏长泽这个人一样。
老裁缝拿在手里稀罕不已,道:“真是个好东西啊。”
邵日宛想了想道:“尽量做的古拙大气,袖口和前襟处缀些金线纹路,我见他穿黑色短打格外利落,不必拘泥与修道者那一路。”
老裁缝一一应着,又问道:“您自己个儿想要个什么?”
“随意,”邵日宛不太经心地道,“您且看着来。”
“白的吧,”魏长泽道,“白色好看。”
邵日宛便道:“那就白的。”
老裁缝笑了笑:“人人都是给自个儿挑着样式,偏偏到你们这就反过来了。”
魏长泽又一副混混模样:“我大师兄穿什么都好看,自然不在意。”
邵日宛道:“既然无事了,你便回去接着练功。”
魏长泽:……
老裁缝带着布料出去,还要给其他人去量身,一个一个轮过去,最后却总也短了一个人,数来数去发现是没找到烨秋。
他找到了个管事的人,问道:“你们这里那个烨秋姑娘去哪里了?”
乌贤道:“今日不曾见过,屋里没有?”
老裁缝道:“没得,这如何是好?”
正巧魏长泽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的休息,把被汗水打湿的衣服搭在肩上,要去河边清醒清醒。
乌贤问道:“师弟,你可见过烨秋?”
魏长泽:“没。”
乌贤这话问得多余,他日日被关在院里练功,又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哪里有机会去关注烨秋,魏长泽觉得莫名,错过他们便接着走自己的路。
乌贤道:“劳烦您再等等,她怕是忘了这回事。”
老裁缝忙道:“不妨事。”
话虽如此,却直到日落也不曾见到烨秋。
老裁缝等不及天黑,只好走了,只说照着去年的尺寸做大一些。
天黑下来时,这烨秋却在晚饭时自己出现了。
乌贤道:“你去了哪?大家找了你许久,今日裁缝上山来了。”
烨秋道:“我去后山练功了,今日状态不错,一不留神就坐到了晚上。”
乌贤笑道:“你倒是会拿捏时间,偏偏落不下晚饭。”
烨秋笑了笑,坐了回去。
今日菜色不错,虽都是素菜倒也看着好看。
一个弟子便问道:“师妹,今日这菜又有何由头?”
“时令的菜罢了,”烨秋说着夹了一筷子青菜,笑道,“怕是吴妈近日心情好,连带着我们也有口福。”
可是一筷子菜入了口,她脸色却忽然变了一下,皱着眉头勉强咽下。
她日日坐在魏长泽身边,邵日宛不经意往这边看了一眼,忽然就见她如此反应,他也装作不经意的尝了尝,并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