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的土房,倒是没感觉破败,只觉得颇有些粗犷的大漠之感。
就连卖的东西也都是些银器玛瑙,雕琢地极为精细。
邵日宛随手拿起了一个剑穗看了看,魏长泽便道:“想要吗?”
“要这个干什么。”邵日宛哭笑不得的说,他剑上一直挂着之前魏长泽送的那个墨玉麒麟,前两日去寻宋长彤时还特意将那块玉拆了下去,昨天收拾行李时才又挂上。
魏长泽道:“随便拿来玩呗。”
他这话音刚落,忽而听见一个男人道:“不忌和尚!?”
魏长泽转过头看了一眼,“嗯,好久不见。”
那男人数九的寒天里还露着前襟,穿得清凉无比,乱成一团的络腮胡子贴在脸上,“哈哈哈哈我听说你去了中原啊!”
“刚刚回来。”魏长泽道。
他态度算不上热络,也不怎么冷淡。
男人道:“这位是……?”
邵日宛正要开口,却被魏长泽抢在了前头,“我一个师兄。”
这说法就有些太疏远了。
邵日宛倒是也没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男人又左右寒暄了两句,半天才走。
他这一走,魏长泽马上解释道:“我是怕你说了自己名姓,这里鱼龙混杂,得留个心眼。”
“我说你什么了吗?”邵日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魏长泽便也笑了,“得,去吃点东西吧。”
这地方好像并没太多好的酒馆,一路上就连个铺子也少见,魏长泽直接将他带到了一家名唤‘散仙居’的酒楼,尽管已经是这街上看着最豪华的楼阁了,比起中原却还是差得远了。
店里的人好似都认得魏长泽,见他进来都还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
店小二跑过来道:“呦,魏爷您回来了。”
邵日宛听了这称呼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呛了一下子好一阵咳。
魏长泽挑了挑眉看着他这副样子,对店小二道:“酱牛肉,石头饼,剩下的随便上点。”
店小二应得干脆,却没有马上走,等了半天道:“……没了?”
邵日宛神色一动,悠哉悠哉地抿了口茶水。
店小二道:“不要酒了?昨天刚上的女儿红——”
“行了行了,”魏长泽马上打断道,“不要了。”
店小二只好应了,又道:“李爷正在楼上呢,您和他一起的?”
这李爷自然指的就是李舒了,魏长泽并不知情,咳了一声道:“不是。”
邵日宛往楼上瞥了一眼,却见上面并不是酒肆了,而是一间一间地房间。
果然民风开放。
下面是酒楼,上面却办起了青楼吗。
邵日宛心里微微有些不爽,却压制得很好,菜上齐了,这人叫自己尝什么也都挺给面子。
只是知道了头上是个什么地方,便哪哪觉得不舒服,本来吵吵嚷嚷的地方,他听见了点什么动静都开始往歪处想。
魏长泽显然是在这里混得熟了,人人见了都要来打个招呼,和十二坞里的人比起来倒是格外的热情。
只是这些人好像不知道魏长泽的名姓,都只叫他‘不忌和尚’或是‘魏不忌’。
有人问了邵日宛的身份也都让他随便应付了过去。
周遭乱哄哄的,妇人也和男人坐在一起,浑然不忌讳地拍着桌子话江湖事。
魏长泽给他夹了一筷子的青菜,“这里人爱吃肉,你以后有的受了。”
邵日宛道:“无妨。”
两人正说着话,李舒却好像听到了什么消息,从楼上下来了,一边走还一边系着衣服。
身上脂粉味挺重,他也不见外,直接坐到桌前,“回来了?”
魏长泽‘嗯’了一声。
李舒对邵日宛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邵日宛笑道。
李舒道:“你又作了什么幺蛾子?听说差点死在中原?”
魏长泽随意道:“练了妖刀吸了个魔修的功力,没听说这个?”
“你出息,”李舒啧啧道,“你这也算是学以致用了,倒是没辜负了郑老头教你一遭。”
两人倒是都不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李舒忽然道:“方胜那小子呢?”
邵日宛顿了一下,“我们走散了。”
李舒愣了,“什么?”
邵日宛便将经过大致讲了讲,他也有些自责,说到最后叹了口气。
李舒喝了口茶,抿了下嘴道:“这也是没法的事,那小子命不差,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了。”
无论是李舒还是魏长泽都一直说方胜的命好,邵日宛有些不解,“你们会看卦象?”
“当然不会,”李舒干脆道,“安慰你的,不然还能说什么。”
邵日宛:“……”
魏长泽看了他一眼道:“少说两句没人当你哑巴。”
三人待了片刻,李舒并不回去,转而又去找人喝酒去了,魏长泽结了账后便带着邵日宛在街上闲逛了两圈。
塞外的姑娘都有种张扬的美,不带面纱,大大方方的走在街上,看着倒是赏心悦目。
“我先给你说好,”魏长泽拉过他的手道,“看你从刚才便给我使着脸色,那酒馆的二楼我是没有上过的。”
邵日宛勾着唇浅浅地笑了,“我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