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集才说:“那个老太婆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啊,直勾勾盯着我,三妞,发现没?”
“我看到了。”三妞转向陪卫家小厮,“打听出什么了?”
谁知小厮未语先笑,笑够了才说:“你们家早些天不是来个媒婆么,我觉得就是这家人请去的。”
“什么玩意?!”李月季好险从驴车上掉下来,丁春花慌忙扶住她,“大嫂,坐稳,又不是给你说亲,激动个什么劲哟。”
“不不,不对啊,他们家今天娶亲。”李月季提醒。
卫家小厮说:“这家有两个闺女四个儿子,那天去找三妞的是孙家大闺女女婿,今天娶亲的是第二个儿子,媒婆讲的估计是第四个儿子,在广灵县书院里读书。”
“那天媒婆刚说给三妞说亲,我就拒绝了,然后她说我没见识什么的,我居然忘了问是谁叫她来的,早知道,早知道——”
“娘,你若是知道,他们今天绝对不会请我们。”三妞说着话也有点想不通,“我娘都拒绝他们家了,干么还找我们做喜宴?”
“估计想知道三妞姑娘你是何方神圣。”卫家小厮笑说:“听孙家的左右邻居讲,他们想给第四个儿子找个好亲家,高门大户看不上他家,大字不识的姑娘他们看不上,挑来挑去便挑到你身上。”
“他们想的倒好,也不想想我们看不看得上他家。”李月季嗤笑。
三妞摇头,“不对,村里没有识文断字的姑娘,广灵县可不一定。他们离广灵县比离这边近一半,广灵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不信他们连个年龄适合的姑娘都找不到。”
“难道孙家有什么别的目的?”卫家小厮心中一凛,“要不,我再偷偷回去打听打听,你们在前面路口等我。”
三妞抬头道:“不用。”一看他脸色焦急,福至心灵,“我懂了。”
“什么?”四人齐声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三妞指着小厮,对方一愣,就听到,“你家老太爷啊。”
“对哦。”小厮一拍脑门,“孙家,孙家这叫什么来着?”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我家和你家的关系也。”三妞一说,丁春花明白了,“他娘的,这么深的心思,幸好我把那个媒人赶跑了。”
杜发财回到家,听说娘家几个今天遇到的事,翌日早上,端着碗出去吃饭碰到入乡随俗的卫老,就忍不住跟他念叨,“叔啊,你说说,现在的人怎么那么多心思啊。就算我家和你家处的好,可是跟他孙家有什么关系。”
卫老已听昨儿去孙家集的小厮说了事情经过,“不需要有关系,老夫指点你未来女婿一二,他到外面自称老夫的学生,这就够了。老三啊,你也别生气,谁家供个读书人都不容易。听我的话,等三妞及笄再给定亲也不迟。”顿了顿,“不用担心好后生被人挑走,是三妞的缘分跑也泡不掉。”
“叔啊,你可不知道,我们以前担心三妞嫁不出去,都做好给她招赘的打算。”杜发财叹气,从二丫出嫁到现在才两个月,就这么多糟心事,“回头我和她娘说,下次做喜宴不带她去,我看还有没有那么多事。”
卫老不想打击他,为了自家大孙子,“你家三妞能干的名声已经出去,藏也晚了。不如该怎样还怎样,三妞跟去做喜宴也长点见识,以后别人也不敢轻易骗她。”
杜发财一琢磨,是这个理。
卫炳文怕儿子和侄子在家呆太长时间耽误功课,四月初五就赶两小儿回老家,卫若兮闹着要去,不出卫若怀所料,任凭他说再多好话,母亲就是不同意若兮去杜家村。
卫若兮嘀咕这个家里就大哥对她好,被卫夫人拘在房里学规矩,卫若愉幸灾乐的祸登上马车,就说:“这次该不惦记三妞姐了。”
“没工夫了。”卫若怀心想,为了三妞以后在家里立足,我必须得对你好。带着这种心情,哥俩十天赶到杜家村,刚到村口,卫若愉见小孩朝田里去,“干么呢?”
“咦,若愉回来啦?今天大家插秧,在田里逮好多泥鳅,三妞姐姐说做火烘泥鳅,我们去帮忙捉泥鳅。”农忙的时候村学也跟着放假,小麦带着一伙小孩子,穿着草鞋,见卫若愉从车上下来,“你去不去?去的话得去换衣服换鞋。”
“去,去啊,留个留点,别捉完啦。”卫若愉提着衣摆就往家跑。
卫若怀见此也跟着下车,他倒是想直接找三妞,但是一想到怀里的两根簪子,想一下,还是先回家,万一捉泥鳅的时候掉了,那就尴尬了。
“这位小哥,请问这里是杜三妞家吗?”
卫若怀正想着多日不见三妞,不知她有没有又便漂亮,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一块对方耳边戴朵挑花,眉头一皱,“是,你也是媒婆?”
对方一愣,“我也是?还有谁?”
“之前来过一个,被三妞的娘拿扫帚赶走了。”
“为,为什么?”来人不禁打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