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折柳离开清晖园之前给庄凝留了个药囊,并叮嘱他,道:“里面孔雀蓝的瓷瓶里有我新调制的药膏,涂抹后你脸上的伤明早便能好了。”
庄凝握着药囊看着齐折柳远去的背影,半晌摇了摇头,转身将药囊随手搁在了书案上。
这药囊本是齐折柳从不肯离身,这会儿把这个交给他,怕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南下呢。
庄凝心头微暖,嘴角也噙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转过书案坐到圈椅里,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羊毫笔,沾了墨在早已铺好的宣纸上很快地写了几行字,搁下笔,吹干了墨,方才小心翼翼地将纸折好。
用信笺将信封好后纳入袖中,庄凝随手拂灭了烛火,踏着深沉的夜色再一次出了门。
……
翌日,皇宫。
“启禀皇上,祁王殿下求见。”
龙案后的老皇帝抬眼看了一眼立在下首的何公公,搁下御笔,吩咐道:“传小八进来。”
何公公应诺退出去,不过片刻大殿的殿门敞开,逆光里宋晗迈着从容的步履款款而来。
“儿臣参见父皇。”
老皇帝的视线并没有从手里的折子上移开,听见宋晗的声音,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宋晗倒也不急,乖乖地垂首立在那儿,神色不急不躁,反而似是一派闲适悠然。
老皇帝眼角的余光瞥到这一幕,扯了扯嘴角,一边提笔在折子上勾画着什么,一边沉声道:“这一大早地你跑来朕这儿莫不就为了在这儿跟根棍子似的杵着?”
宋晗拱手施了一礼,不疾不徐道:“儿臣不敢打扰父皇,故而只得等父皇处理完政事再说别的。”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老皇帝合上折子,将笔投入笔洗中,双目含笑地望着宋晗,道,“你是为了庄宁修来的。”
不是疑问而是一种肯定的语气。
宋晗并不否认,只道:“表弟此番南下往江南一带而去,儿臣听闻那一带最近都颇不太平,担心表弟他孤身前往恐力有不逮。”
“这话是庄宁修教你来与朕提的?”
“不是。”宋晗看向老皇帝,“实是儿臣心里放不下。”
老皇帝闻言笑了两声,摇了摇头,道:“可见你是个摸不清庄宁修的,他手下的势力护他无虞足矣。”
“父皇?”
老皇帝起身,转过龙案拾级走下高台,负手走到宋晗身边,看着这个儿子,道:“你不必惊疑,宁修小子几斤几两朕知道得清清楚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说起来也是朕对不住他,你且放心就是,朕早已派人送了信函往江南一带,会有人暗中照拂。”
“父皇思虑周全,儿臣羞愧。”
老皇帝笑了笑,朝着殿门口走去,叹声道:“当年也是朕为了一己之私,让宁修委屈,等到这件事情结了案,朕会给他一个公道。”
宋晗闻言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儿臣替表弟谢过父皇。”
老皇帝摆摆手,道:“小八啊,你就是太过谨小慎微,朕不是那等抹杀功臣之人,你啊不用总提着心跟朕说话。”
“儿臣不敢。”宋晗顿了顿,转了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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