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院的桃树上妖冶开放的桃花已经逐渐凋零,取而代之的是满枝碧绿的桃叶,点缀得整个院子愈发青葱悦目。
青萤坐在回廊下,膝盖上放着针线篓子打着花络,时不时抬头向屋里张望一眼,面上有着些许疑虑。
自从打静心庵回来,洪宝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大半天了。起初青萤还能听到屋里传来翻箱倒柜的轻响,可后来便一点儿声响都没了,静悄悄的,让人心里发慌。
青萤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埋头打络子,一边却不忘记时时注意屋里的动静。
厢房里的洪宝坐在书案前的圈椅里,双手支着下巴趴在桌子上,撅着嘴发呆,时不时就幽幽地叹一口气。
在她面前的书案上摆着一封信笺和一本摊开的兵法。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静心庵里听来的墙角让她断定归禅小院里的那人并非庄凝本人,也让她对之前心里对庄凝身份的猜测多了几分笃定,等到回来翻出了庄凝往日惯常捧读的兵法后,看着书页边角龙凤凤舞的笔墨字迹,心里的笃定顿时化为十分。
写信笺的人就是庄凝本人。
“待吾自江南归,与卿详说原委,勿念。宁修亲笔。”
洪宝拿起那张信笺,看着上面短短的一句话,撇了撇嘴,“什么勿念,骗我这么惨最好别让我逮着!”
如今她算是知道了,这普天之下果真会有男扮女装,只是他这样瞒天过海甚至不惜嫁入洪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又是怎么发现她的女儿身的?
回忆起成亲半月以来的点滴,洪宝自认平时行事谨慎,“究竟是怎么漏的馅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却越思越害怕。
庄凝短短半月就察觉了她的秘密,那会不会旁人也觉察到了端倪?
“我得找阿娘给我拿拿主意。”
洪宝把信笺一折塞进怀里,站起身往屋外走去,打算把庄凝之事告诉江氏。然而她才打开房门,一只脚踏出去,另一只脚却迈不动了。
她和庄凝的婚事既然是御旨赐婚,那岂不是说庄凝男扮女装的是瞒着当今的圣上的?她如今尚且都顾忌着自家老爹,而庄凝却是欺君,她在没有弄明白庄凝的苦衷之前把事情说出去,要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岂不是要害死庄凝?
“不行……”
洪宝收回了腿,才要转身又犹豫了。
帮庄凝保守了秘密,她又怎么办,现在她根本不知道是哪里露了马脚让庄凝知道了她的女儿身,要是再有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洪宝皱着眉来回踱步,一时竟也拿不定主意。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青萤捧着针线篓子,立在半开的门口看着洪宝焦躁的身影,有些担忧地问道。
洪宝听见青萤的声音,脚下的步子一顿,转过身走到青萤跟前,“青萤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
青萤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
少爷咱们能把话说明白吗?
洪宝张了张嘴,摆了摆手,“算了,就先这样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不论如何,这会儿她仍然好端端的做着洪家的大少爷,至少也说明了现在还没有人发现端倪亦或是发现了端倪没有证据,那么她现在也不必担心那么多,且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主意一定,洪宝顿时舒展了眉眼,看着一旁明显愣住的青萤,一时也无心多做解释,只笑了笑,吩咐她:“青萤呐,我都快饿死了,快去给我找点儿吃的来!”
“哦。”
青萤被自家主子这一串的举动弄得发懵,呆呆地应了一声后,才捧着针线篓子,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去了小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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