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拉尔先生倒是非常羡慕克鲁克山胡了这样一副少见的牌,作为半个职业选手,他对牌局的组合和进攻的策略更感兴趣。在欧洲麻将俱乐部所说的麻将风格一般有两种,中国式的进攻型和日本式的保守型, 这两种都来自于亚洲, 而麻将本身更是起源于中国。亨特拉尔先生就是这种进攻型选手,他往往热衷在场上做出奇妙的牌局,而不是很在乎输赢。
第一副牌结束, 克鲁克山在筹码数上已经获得了巨大的领先优势,虽然这副牌最后是他自摸胡的, 可是狂给对方送牌的陈家蜜最后反应过来,简直无地自容。她的那种打法, 就算克鲁克山一开始没有做全风向的意愿, 最后也不得不去做一副。
第二副牌结束得也很快,因为陈家蜜又出错牌, 结果克鲁克山和亨特拉尔先生都能胡,她一家输两家,转眼面前的筹码就少了大半。牌桌上的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因为家庭麻将或者俱乐部麻将都是拿筹码作数, 所以一旦有一家输光就算结束了, 免了赌博嫌疑,反而有点像大富翁游戏。陈家蜜这个中国人水平如此之臭,的确出乎在座所有人的预料,而且她要是很快输光了,今天的游戏也就玩不长了。
好在陈家蜜连输两把大的,心里已经接受了自己牌臭的现实,外国友人水平太高在牌局伊始的确让她阵脚大乱,如今输都输得差不多了,陈家蜜也就放下了思想包袱,调整好心态上场。接下去的几副牌输得不大,甚至还旺了一把手气自摸了一副,牌局结束的时候,陈家蜜的筹码虽然消耗殆尽,不过亨特拉尔太太也就比她多一点点,亨特拉尔先生打得不错,但是第一把输大了,所以当晚最后的冠军就是克鲁克山。
亨特拉尔太太叫来佣人收拾牌桌,然后自己去给客人们准备一点儿法国红酒和气泡香槟庆祝,她甚至把陈家蜜一起叫走,问问她有没有特别的喜好,想用哪种高脚玻璃杯子喝酒。
见人都走开了,亨特拉尔先生不失时机地挤眉弄眼问克鲁克山:“她真的不是你的女朋友?或者爱慕者?黑头发黑眼睛,娇小可爱,看不出实际年龄,东方的美总是有独到之处,我完全理解你的选择,我的朋友克鲁克山。”
“她是老珍妮的房客,詹姆斯,你明明知道她是谁,她是来做什么的。”克鲁克山和詹姆斯•亨特拉尔在一起整个人很放松,他们虽然是年纪相差很大的两辈人,平时相处却跟朋友一样的。克鲁克山对他的亲密态度非常自然,毕竟他从小就跟在詹姆斯身后把亨特拉尔公司的办公室当游乐场。
詹姆斯笑起来:“可是克鲁克山,这可不能解释她对你喂牌的行为,她难道不是在故意对你示好吗?”
克鲁克山颇感到些有嘴说不清的感觉,明明是陈家蜜牌技太差便宜了自己罢了,不然这种喂牌也实在太明显了,陈家蜜除非是蠢到了极点才会让所有人看出她在给克鲁克山喂牌,而且第二圈还喂了克鲁克山和亨特拉尔先生两个人,两副牌过后她就几乎把筹码输光了。
所以他无奈解释道:“詹姆斯,你明明也看出来她只是不会打牌,就像不是所有荷兰人都会种花一样,也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会打麻将。”
“你虽然只有一半中国血统,可你在这上面很有天赋,不过你本来就是一个在很多方面都有天赋的人,不然我也不会这样欣赏你,”亨特拉尔先生拍拍克鲁克山的肩膀,“既然她是你主动邀请的客人,那么关于她想要和我谈的事情,我会参考你的意见。”
克鲁克山并没有打算给出任何参考意见:“我没有意愿左右你的决定,她只是老珍妮的房客而已。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这都不关我的事,我只能建议你在和她谈过之后自行做出决定。”
听罢克鲁克山的回答,亨特拉尔先生意外地挑挑眉。
这时亨特拉尔太太亲自端来了美酒饮料,客厅里有一台老式的留声机,里面的黑胶唱片放着陈家蜜没有听过的爵士乐。亨特拉尔太太朝克鲁克山伸出手,克鲁克山便接受了她的邀请和她在客厅中央跳起舞来。亨特拉尔太太是一位年长而富有魅力的女人,身穿着一条香槟色的居家长裙和克鲁克山互动亲密,好像一家人一样。虽然她整晚没有彰显女主人的强势存在,但就像陈家蜜毫无理由地怀疑亨特拉尔先生知道她的来意,她几乎可以确信亨特拉尔太太和亨特拉尔先生一样,在听到她的自我介绍之后就知道她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所以亨特拉尔太太把克鲁克山支开共舞,也许是故意给陈家蜜的机会。
陈家蜜捧着气泡香槟的酒杯,壮了壮胆子提出自己的要求:“我可以和您谈谈吗,亨特拉尔先生?”
“当然可以,”亨特拉尔先生态度很和善,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一股子中年绅士的风度翩翩,他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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