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心伤，恍然大悟

有一个角落在反驳。

    …你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许是身体受的伤多了，许何尘开始看清现实。

    忽然被松了绑，手臂被人攥着，许何尘靠在那人的身上，任由那人将自己带到了屋外。

    刺鼻的血腥味涌上。

    “孽障！”有人在嘶吼着。

    兵器的碰撞声分外清晰。

    被蒙着眼睛，听觉却更为敏锐了。

    入耳的，却是深刻的绝望。

    有人解开了盖在他眼睛上的黑布。

    刺眼的光亮让他眯起了眼睛，半响，他恢复了视线。

    那个地方，他很熟悉。

    是他从小在这里长大。

    此时此刻，他却觉得陌生。

    地上飞溅着鲜血，柳树被砍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令人胆寒。

    许何尘看着不远处，似曾相识的面孔，依稀记起，这是曾经拿糖哄他的下仆。

    大概是因为光线太过明亮，许何尘的眼中泛起水雾。

    一眨眼，泪就顺着眼角落下。

    他侧头去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师兄。”他朝那人伸出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回来吧。”

    那人微微睁大了眼睛，不自觉的朝他迈了一步。

    许何尘的眼中闪过光亮。

    只是那人却停了下来，不再向前，只是看着他。

    许何尘朝那人张开怀抱，几乎是在哀求。

    “师兄，我们约定过的…活着，然后一起回到这里。”

    这些年许何尘疯了一般的修习武功，甚至不惜拜恨之入骨的人为师，便是要兑现这个承诺。

    那人又走了一步，缓缓朝他的方向抬起手…

    “沈伊大人。”暗卫沉声唤道。

    仿佛惊醒一般，那人放下了手，转过头不再看他。

    许何尘又想起了那日所见。

    护着那个魔头的师兄。

    他恍然大悟。

    师兄…已经死了。

    那个曾经守护着自己，约定和自己活下去，一同回去的师兄，已经死了。

    这个人不是师兄。

    这个人是…魔教沈伊。

    他的眼中出现了奇怪的笑意。

    魔教的人…都该死！

    内力暴涨，几乎是自毁修为的打法，许何尘以手为刃，朝那人刺去。

    那人躲闪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在即将刺穿那人的胸口的时候，许何尘被挡了下来。

    拦住自己的是那个不起眼的暗卫。

    “同门相残。呵。”暗卫勾起了一抹笑容，透着十足的恶意与残忍，“虹还真是大开眼界。”

    踹上许何尘的腹部，由于巨大的力道，许何尘后退了十数米方才稳下脚步。

    那名暗卫，不，应该说是易容后的左护法，从袖中拿出匕首，眼中尽是战栗的杀意。

    “师父。”许何尘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同样笑了起来，“你也变弱了。”

    虹挑了挑眉，满是兴味，易容后的相貌虽然平凡，衬着他的笑容，却也显出几分危险，“小东西，你找死。”

    “以前那么多次都没能杀死我，这一次，”许何尘站了起来，勾起嘴角。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与凌祁派交好的其他正道帮派伸出了援手。

    许何尘说完了下半句话，“…你同样不能。”

    笑出了声，虹似乎十分愉悦，“有趣。你也终于…”

    沈伊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虹侧头看去，沈伊的脸色苍白若纸。

    这是虹第一次看见公子露出这种表情。

    就像是…强忍着眼泪。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