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等到天色蒙蒙亮,才重新收拾了准备出发。出发的时候容探才知道昨夜被袭击的不光是人,还有他们的马匹也被咬死了大半,也全都被陆广野等人斩杀了头颅。这客店已经是血红一片,容探看了看车上的东西,问:“大将军呢?”
“陆广野说我们这一路上要轻车简行,所以昨夜天一黑就将那些鸡拉出去放生了。也好,拉着那车鸡,叽叽喳喳的,没行尸也给引过来了。”苏翎说:“我就知道你不舍得大将军,所以没告诉你。”
容探气的不行,赶紧出去找,可是溜达了一圈也没找到大将军的影子。
“肯定是被那些行尸给抓住吃了!”容探恨恨地瞪着陆广野:“不然我早晨怎么没听见它打鸣?!”
大将军就这么没了,他着实心疼。老师傅都知道他是真心难过,所以安慰他说:“你那只鸡虽然好,可也没有人命金贵,等回到东河,你想挑什么样的没有,到时候再挑个好的。”
说的倒是轻松,他养了那么多年的斗鸡,哪一个能比得上大将军,连都城那些纨绔子弟都说,大将军是可遇不可求的神鸡!
因为没了大将军,容探心情很是不好,沉着脸也不说话。陆广野听说了这事,略有些窘迫,说:“我不知道那只鸡是少主的爱物。”
玩什么不好,竟然玩鸡,陆广野也是搞不懂。他想他如果知道这鸡是容探的宝贝,肯定给他留下来,拉着一车鸡可能不方便,留一只还是没问题的,偶尔打个鸣,也未必真就会引来行尸,注意点也就罢了。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追了上来,转头一看,就看见一只毛色鲜红油亮的大公鸡,箭也似的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咕咕咕地叫着。前面的容探也听见了动静,惊喜地喊道:“大将军!”
他的大将军,竟然自己追上来了!这可不是神鸡么,高兴的容探直接将它抱进了马车里头,就连李渭也啧啧称奇:“这只鸡有灵性啊,居然认主人!”
大将军就咕咕咕地叫,容探抱着它说:“幸亏大将军不是一般的鸡,身手敏捷跑的跟箭似的,不然早就被那些行尸给啃了。”
大将军似乎昨夜受了不小的惊吓,到了车上就变得异常安分,给它东西也不吃,给它水也不喝。李渭问说:“它是不是被吓走魂了?”
容探听了抬头问:“鸡也会吓掉魂么?”
李渭说:“鸡应该也有灵魂吧,不都说人和动物都是轮回么,那人的魂魄投胎做了鸡,怎么会没有魂魄呢?”
这么一说,还很有道理。容探本来想拿老师傅给他的符篆给大将军贴上,又想拿符篆是镇尸符,不是叫魂的,他们当中没人会叫魂。
于是他就让朱笄抱着它。大将军一向和朱笄亲近,但愿温柔女儿乡可以安慰安慰它的惊慌失措。
外头的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薄雾渐渐散去,东边的天空上竟然出现了斑斓的朝霞。容探觉得马车里有些憋闷,他是骑马骑惯了的,而且骑术精湛,马车这东西,他真的很少坐。少年鲜衣怒马,头戴一朵艳俗的牡丹花,是他容探在都城最常见的样子,又俗又好看!
于是他把头探出窗外,喊道:“李牧,李牧!”
李牧回头看他,骑着马走到马车旁。
“载我一会呗,”容探说:“我想骑马透透气。”
李牧点点头,容探立即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纵身一跃,跳到了马背上,伸手就搂住了李牧精壮的腰身。李牧低头看了一眼,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又忍住了。
外头空气清新而冷冽,那朝霞却越来越浓墨重彩,几乎染红了半边天空。整个世界似乎都是血红色的了,就连道路和野草也都染上了一层红,诡异而绚丽。继而太阳从云彩里跳出来,阳光普照大地,容探惊喜地趴到李牧背上说:“出太阳了!”
阳光照在李牧光洁如玉的脸上,照得他衣领上绣着的兰花愈发鲜艳夺目。时人尚花,几乎每个宗族都有自己崇尚的花,他们容家崇尚的是牡丹,他的衣袍上偶尔都会绣上一两朵,而范行之的袖口常绣的是范家崇尚的紫薇花,苏翎爱月季,而他们李氏宗族,书香门第,世代崇尚兰花。气如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兰花高洁,素有君子之态,很合李家这帮人。
昨夜并没有睡好,如今太阳出来,暖洋洋地照在身上,他又靠着李牧,便有些打盹了。李牧察觉到他的头靠在了自己背上,便道:“你要是想睡觉,到车上去睡。”
“车上太挤了,我一个男人,又不好意思跟她们女人挤着,你爹就更不肯跟她们挤着了,在那睡,还不如靠着你打个盹。再说了,她们女人身上总有股脂粉味,我总是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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