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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练剑?”李牧问。
“要也不要你教。”
李牧说:“那我给你找一个剑使的好的,你剑术原就不差。”
“你还记得我剑术不差?”
李牧点头说:“若是你一路练下来,或许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这马屁拍的恰到好处,容探心满意足,说:“那是,我只是没把心思放在上面,不然未必比你差多少……也不至于受你欺负。”
李牧闻言却说:“不是欺负。”
容探心想不好,立即拔腿就走,谁知道李牧后半句话已经出口:“疼你都来不及,哪会欺负你。”
容探觉得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过李牧还真给他找了一个剑用的不错的护卫来教他。外头都是行尸,大家伙都不能出门,因此范行之他们都围坐在廊下看他习剑。容探一招一式都学的有板有眼,因为所在地是范氏的私宅,除了范行之,院子里还有其他范氏的人,所以他还收了几分功力,但也耍的有模有样。
这样一连学了三四日,渐渐就觉得上了手。李渭见他学的起劲,便也有些手痒,央求陆广野教他耍刀。
但陆广野并未用心教他,只是哄他玩耍了一番。对陆广野来说,李渭年纪还小,书香门第的小少爷,舞枪弄棒的不适合他。何况他是习武之人,一个人是不是练武的材料,他一搭眼就看得出来。这个李家二少爷,手无缚鸡之力,终生大概与刀剑无缘。
其实本朝讲究文武双全,文官也多佩剑在身,李渭长到这么大却还没碰过刀剑,显然是老师傅娇惯了。
老师傅的病略有起色之后,却再也不见好转,一连几日都缠绵病榻起不来身。范宅里的药基本都给他用了一遍,也不见好。李牧他们商量着,要出去找大夫给他瞧瞧。
“虽然行尸到处都是,但这青州城里紧闭房门躲祸的也不在少数。咱们出去碰碰运气,说不定找得到大夫。”范行之说:“只是我们不能都去,得留几个人照看这里。”
“那就让陆广野留着,我们四个去。”容探说:“正好我练练手……你看我做什么,我肯定要去的。”
“容二就别去了,你去只是个累赘。我们三个去,早去早回。”
容探被落在家里,越想越窝囊,练了一天剑。范行之他们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容探在院子里练剑。
一招一式,莫不令人拍手叫好,范行之看到,心中一惊。
李牧道:“不过是些花架子。”
已经荒废了好些年,剑术早已经生疏,容探也知道自己耍的都是花架子:“你们三个去了,可有什么收获?”
苏翎说:“别提了,我们倒是找到一家药铺,但是那药铺大门紧闭,就是不开门,我一气踹了几脚,结果把行尸给引过来了,逃了半天,差点找不到回来的路。”
第二日再去,总算把容探给带上了。这一次居然是李牧开口,看他不拉不拉一大堆,李牧淡淡地说:“带着你也行,只一点,你得听我的,不准乱来。”
“听,肯定听。”
容探背过身,白眼能翻到天灵盖。看李牧那个道貌岸然的样!
这青州城的行尸似乎少了一点,但却更疯狂了。从前它们若是听不见动静便会呆呆木木的站着,或者漫无目的地晃荡,可是如今即便没有目标,它们也在街上快速地走着,听到一点响动便群涌而上,然后再散开。
他们这次出来,带了刘惠儿。刘惠儿是本地人,对青州城极为熟悉,且她和她男人也曾跟药铺做过小生意,因此她知道几个药铺的位置。只是她身为女子,胆子小,出门看见行尸,腿便先软了。李牧和范行之都是君子,不好跟她拉拉扯扯,苏翎不爱跟女人亲近,四个里头,只好他拉着刘惠儿。最气人的是,李牧他们好像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你扶着点刘姑娘。”
难道他就不是男人了?他现在是懒得撩了,要搁在以前,他在都城撩拨过多少小姑娘小媳妇!
“刘姑娘,你可是记错了路了?”苏翎小声问:“咱们在这兜了半天圈子了。”
“这里烧的我都认不出来了,可应该是这附近,我记得这棵树。”刘惠儿焦急地朝四周看:“在那,招牌虽然烧没了,可我记得那个石墩子,那就是杨大夫家!”
只是那户人家的门檐底下,聚集着几个行尸。
“我来。”苏翎说着便弯腰捡了根被烧焦的树枝,朝远处扔了过去。树枝落在地上,那几个行尸却并未被引过去。
容探弯腰拾起一块砖头便砸了过去,砖头落地,咣当作响,那几个行尸果然如愿被引开了。
容探轻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看了苏翎一眼。苏翎咂舌,竖起了大拇指。
只是那杨家的大门紧闭,根本进不去。进不去是好事,他们进不去,行尸就更进不去了,说明这杨大夫十有□□还活着。
不能叩门,又不能撬门,容探见他们一个个毫无办法,便捋起袖子看了看旁边的一棵大树:“我来。”
容探三下两下便从旁边的树上爬上去,跳进了院子里面,然后从里面将大门打开。苏翎等人进来,说:“没想到你爬树的本事竟这么有用。”
那杨大夫一家果真都活着,看见他们进来,吓得抵住了房门。刘惠儿道:“杨大夫,是我,惠儿。”
那杨大夫听见刘惠儿的声音,这才放松了一些。也难怪他们吓得见着活人也怕,只是这行尸惨烈,平头老百姓哪有不被吓得草木皆兵的。只是那杨大夫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家到范宅去,只肯给他们抓药带走完事。
“大夫,不如你们跟我们走,范氏的宅邸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么。待在那里,比你们在自己家里更安全,这位,就是范氏的二公子。”容探说着拉过范行之。
范行之冲着那杨大夫笑了笑,杨大夫却只摆手:“我哪也不去,就待在我自己家。你们那哪怕跟白家的院子一样固若堡垒呢,我也不去,我要守着我这个家。”
听他提到白家,苏翎便问:“你也知道白家?”
“这不人不鬼的东西在青州刚出现的时候,大家全都乱成一团,附近的许多人家都往白家避难去了。我要是想去,早就一家老小跟着去了。我不用去。”杨大夫说:“不瞒你们说,我也不是舍不得自家的草窝,只是我家祖上便是行医的,家里有个藏药酒的地窖,宽敞牢靠,外头那些怪东西再厉害,就算攻到我家里来,总也不会找到地窖里去吧。依我看,就算是白家,也未必有我自个家安全。”
看起来这杨大夫是不肯走了。他不但不跟着走,甚至劝说刘惠儿也留下来。容探见刘惠儿犹豫神色,便道:“你既与杨家认识,要想留下,也可留下,不用为难。”
刘惠儿摇头:“我是青州人,大人们或许还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跟你们回去。”
从杨家出来,苏翎小声说:“刚才杨大夫的那番话,你可听出有什么不对劲的了?”
容探问:“你是说白家?”
苏翎急忙点头:“就是他家。刚杨大夫说,在行尸之祸爆发的时候,白家曾收留过不少附近百姓,可是咱们在他家住,除了他们主仆两个,并没有看到外人啊。”
“你是怀疑什么?”
苏翎挠挠头:“也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来,许是我想多了。”
要么是在白家躲灾的人后来又出去了,要么就是这些人消失不见了。不管是哪一个,白家都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