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家,容探直奔容三爷处,却见容三爷住的院子倒是极小,里头陈设也十分简单。容三爷穿了一身水墨长袍,正坐在榻上喝茶,见容探进来,便招了招手。
“三叔。”容探道:“听下人说,有李大人的消息了?”
容三爷拿起案上的一封信递给了他,脸色严肃:“李大人果真是被人绑了。”
容探接过信看了一眼,这是一封血信,还散着血腥味,因此每一个字都叫人触目惊心。容探读了一遍,递给了身后的李牧,自己则眉头紧锁地问容三爷:“李大人在他们手上,可信么?”
“你看看这个。”容三爷说着又从取出一个盒子,只是神色哀痛,道:“你有个心理准备。”
容探点点头,结果那盒子,听容三爷说:“这盒子是跟那信一起送过来的。”
容探打开那盒子,手上便是一抖,赶紧回头看李牧,见李牧双眼微红,攥紧了手里的信纸。
那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根手指头,那手指头上还有个扳指,正是老师傅常戴的。
“送信的人呢?”李牧问。
容探道:“有人从墙外投进来的,看门的小厮并没有看到人。”
“上头说只让我一个人前往?”容探问。
“这摆明了是个圈套。”李牧道。
容三爷也说:“我也觉得这是个圈套,只是咱们如果不照办,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竟然敢在我们容家的地盘上撒野,探儿,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容探道:“我这么多年头一次回东河,能有什么仇人,我也不知道。”
“你虽然不知道,不过外头的流言不知道你听到没有。”
容探佯装不知:“什么流言?”
容三爷笑道:“一些颇为荒唐的流言,竟然认为我要杀你。”
容探也笑:“那可真是荒唐,你是我三叔,与我都是一家人,怎么会杀我?”
“你错了,”容三爷道:“不是一家人就不会杀你。”
容探便收敛了笑容,看向容三爷。
容三爷接着说:“古今为权利父子兄弟还会相残,何况其他亲人,古今多少人为权欲蒙蔽了双眼,我拿你当侄子看,未必你其他叔伯也是这样想。”
“三叔的意思是,这幕后主使有可能是我们容家的人?”
“我也只是猜测,只是你别看你那些叔伯见了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内里到底是如何想的,还真不好说。在大哥去世之后,多少人蠢蠢欲动,盯着这当家人的位置,要不是我辛苦撑着,我们容家恐怕早就分崩离析了。”
容探笑道:“三叔就真的一点不想做这个当家人么?”
“你以为做当家人是个美差?若不是你爹临终之前托我替你看着这个家,我倒愿意继续做一个富贵闲人。”
容探仔细观察他三叔的表情,只觉得这话发自肺腑一般。如果不是真无辜,就真是心思深沉,太会伪装了。
“不管怎么说,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容家这些护卫,随你调遣。有人敢谋害你,我容明头一个不会放过他。”
“多谢三叔,容我想想。”
从容三爷那里出来,容探便没了笑容。李牧也是神色阴沉,沉默不语。容探道:“我必须要去。”
这信既然已经送来,为防不测,这一趟是势在必行了。只是这一去明显是要落入陷阱当中,时刻都有生死之险,得细细筹划才行。
李牧点头,握紧了手中血信:“我去将慎言叫来。这事需要准备周全。”
“可是这信上说,只要我一人前往,如果发现还有第二人跟随,老师傅他们性命不保。”
“你若是一个人去,就是送死。”
“可是老师傅……”容探咬咬牙,道:“他不止是你爹,这么多年来,他将我一手养大,对我来说,他不是家臣,也是我父亲一般。既然我把他当做父亲,那做儿子的,就没有眼看着父亲受难而不顾的道理,我做不到,你更做不到。”
“那也不能叫你白白送死,何况你怎么知道你应约前往,他们就一定会放了我爹?”李牧道:“你别急,容我跟慎言商量商量,这事也该让李渭知道。”
容探点点头:“是该让他知道。我这就派人去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