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的日光清明,而位于二楼长廊西角处的某个尘封已久的房间里,情况却与之相反。纪艾尔伫立门前,隔着一扇门的距离从里面传出了属于孩子特有的尖锐地叫喊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女孩紧紧地挨着门拍打它,细皮嫩肉的手掌心很快就绯红起来。
“我才不会屈服的!你这个大坏蛋,纪艾尔大浑蛋!”
整个房间一点儿装饰物也没有,四周的墙壁是黑灰色的,找不到任何一点其他的色彩,别说窗户就连一抹细缝都找不出,除了女孩与眼前的门,它宛如密室。如果硬要说有些什么,女孩的走动声响与清脆嗓音算吗?
别墅中高高悬挂的古老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正午时分,女孩再喊出同样的话语时嗓音已经变得声嘶力竭,再没有力气了。她直接坐在冰凉的地上,背靠在门边,而在她右手旁放着的是早上她被关进来时,森梅尔所给的面包和矿泉水,份量满足了人体一天所需求能量及食物热量。
叶希忍不住把饥渴地目光转向右手边,但是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把“魔爪”伸向它。她咽咽唾沫,困难而又坚决地使自己转移目光。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能先认输低头,就算饿肚子我也不要吃!我是有骨气的人。
然而信誓旦旦的模样在一转头她便双手抱腿,呈拱背弯腰姿态,使得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她面部朝下,这才开始允许自己掉起了眼泪来。从早上起叶希便紧绷地神经终于崩溃了,无论她再怎么坚强再怎么骄傲,也只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而况她本就不是多坚强的人。
如今模样,是早有预料的。她先前的坚持都仅仅是靠着她那颗敏感要强且自尊心第一的心脏在支撑着罢了。脆弱不堪一击,奔溃是迟早的事。
森梅尔走上二楼,来到纪艾尔身侧:“少爷,午饭时间到了。”纪艾尔一直注视着棕色的门,他就好像能透过它注视到叶希。她在里面待了多久,纪艾尔就在外面站了多久。“不用。”
暮色昏黄渐渐远去,迎来华灯初上的晚夜。二〇〇〇年的夜空上满是星星眨眼,在它之下则是高高堆砌而成的围墙,白色围墙内矗立着庞然大物的建筑,昆虫围绕它发出了动听的乐章。晚风时不时吹拂这寂静的一方天地,昆虫在它们的所属领土上肆虐舞蹈。
别墅之外自由的知了,房间以内倔强的孩子。眼泪已经流尽,叶希木然地拆开面包,慢吞吞地咀嚼着,另一只手握住矿泉水瓶时不时地喝上一小口。她讨厌面包!捏着面包的手指开始发紧,最终她愤怒地把没吃几口的面包朝墙上狠狠甩去。
她颓然地垂败下一直高昂的头颅,终于不再是昂扬在上的模样。心脏抽搐抽搐地发疼,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任人宰割的滋味儿。她从没有这么无力过,整个人是愤怒且无可奈何的。
从出生伊始,她在家中便备受宠爱,以至于养成了如今骄纵蛮横唯我独尊的个性。倔强骄傲地不肯退一步,低一次头。但是纪艾尔却毫不留情地要粉碎她的骨头,折损她的骄傲。他希望她能听话。
天微微亮了,他打开门,抱起蜷缩在地上的叶希。触碰到她的那一刹那,纪艾尔的手臂有一恍然地僵硬。他极为厌恶与他人的肢体接触,但叶希是不一样的。
如果假设这世界上他能接受谁,那必定就只有叶希也只能是叶希。因为她就是他。他们的灵魂一致,这世上再没有谁了,只有叶希。纪艾尔把她放到床上,坐在床头静静地看她。
日光从敞开的窗台上射进,模糊地打在了沉睡的女孩脸庞上。那张明明熟悉无比却又透露着些许陌生的面容,使得他有一瞬的恍惚。她是不一样的叶希,从她被他带回来的那刻起,她的人生轨迹就发生了变化。她永远不会成为未来的叶希,她只会成为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叶希”。
一个新生的、从没有出现过的叶希。
这就像一个灵魂,却分裂出了两种性格。一类是他:自私自利、冷酷残忍。另一类是未知的她。他突然开始好奇起了未来的叶希会是怎样的性格。总归不是他这样的。
沉睡的女孩睫毛颤抖了一下,似要睁开眼睛的预兆。叶希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这是她之前居住的房间。还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她便看到了坐在旁边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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